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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了饭后,田瓦匠只带了二儿子和两个孙子来了,不见田春兰的父亲田瓦匠前来。
李暖玉担心田家又出事了,便问道,“田大爷,田大叔怎么没来?”
“唉,他想来着,但是——”田瓦匠说了半截话,摇摇头,又不想说了,他朝小儿子和两个孙子摆摆手,“你们抓紧时间忙起来,赶在天晴前把地基挖好,下了雨,可不好挖了。”
“知道了,爹。”田兴发带着两个儿子,继续挖起了地基。
田瓦匠卷了袖子,扛着铁锹,也要开始干活时,路上,田春兰的爹田兴发,大步跑来。
“爹,这是陈家写的状纸内容,我给了五十文钱,齐秀才才肯将稿子给我看。”田兴旺跑得满头大汗。
田瓦匠一家子,因为做的是瓦匠的活儿,得学会看图纸,因此,全家也很是认得一些字。
看到状纸的内容,田瓦匠的眉头渐渐皱起,沉声叹了口气。
平昌王走过来问,“田瓦匠,出了何事?”
“嗨,还不是家里的那点事儿?”他朝平昌王拱了下手,一脸愧疚说,“实在对不住啊,李老爷,我们得回家一趟去。”
“田瓦匠,你先说说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或许,我们可以帮你一帮。”平昌王又说。
“这状纸上写了什么?”李暖玉指着状纸问道。
田家人看到状纸后,脸色变了,莫非是陈家的状纸?
田兴旺挠了挠头,“事情还是那样,你们也知道的,陈家一定要休了我家女儿,还不肯归还盖房子的二十两银子和嫁妆,还要到衙门告我们一家。”
“田大叔,能否借状纸一看?”李景明指了指田兴旺手里的状纸。
“看吧,状纸上写的,基本跟我说的一样。”田兴旺颓败着脸,将状纸递给了李景明看。
二公子和三公子,还有平昌王,也凑过来看。
“这还秀才写的状纸?这文笔,还不如我呢!”三公子李景晨,鄙夷地扯了扯唇角。
“老三,你会写状纸?”二公子扬眉。
“当——当然。”李景晨拍着胸脯。
李暖玉眸光微转,说道,“田大爷,田大叔,你们别着急,这状纸写的确实不怎么样,我家哥哥们和我父亲,都是写状纸的好手。陈家告你们家,咱们也写份状纸反告陈家!”
“对对,我们不收钱,田瓦匠找些纸笔来,我们现在就给你写出来!”平昌王拍了拍李景明的肩头,“我家大郎的书法,在京城可是能排上号的!常有人请他写文书。”
李景明也颔首说,“区区状纸,小事一件。”
田瓦匠打量着李家父子四人,这才发现他们,全都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又想起李家人本是京城的书香之家,因为被亲戚牵连才来此逃难。
京城来的人,一定见识多,写纸状也肯定写得比陈家找的秀才写得好!
“哪能在这儿写?这儿连个桌子也没有!李大郎君,你们到我家写吧?”田瓦匠欣喜说。
“好说好说,事不宜迟,这便走吧。”平昌王点头。
当下,李景明放下铁锹,跟着田家父子,往田家走去。
李暖玉和李韵玉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也跟着到了田家。
一进院门,田瓦匠马上喊着自家老妻快铺桌布,烧茶水端点心果子来。
田母看到李家人走来,一头雾水,“老头子,怎么啦?”
“李家大郎要帮我们写状纸,你快去找桌布!”田瓦匠挥手说。
田母拍着腿,“那敢情好!”
桌布铺上,茶水点心端来,纸笔摆上。
李景明无心吃茶水点心,捏着笔,沾了纸墨,略一思绪后,提笔写了起来。
倒是李暖玉和李韵玉,坐在一旁看着他写字,吃着茶水和点心。
田家人看着李景明写的字,个个都惊讶起来。
田瓦匠赞道,“哎呀,李大郎君这字,赛过咱们这十里八乡所有秀才的字!”
“哼,给陈家写状纸的那个秀才,是个考了三十年也没有中的老秀才!迂腐至极,他的状纸,写得比李大郎君的差多了,咱们家这次肯定能赢!”田兴旺期待地搓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