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忽然驻足,引导的侍应生谨慎地唤了一声。
贺尘晔的思绪骤然拉了回来,他微微颔首,继续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再停下,他冲着桌对面的人,礼节性地欠了欠身,道:“盛太太。”
沈诗岑“嗯”了一声,目光自上而下,将他完完整整打量了一遍,温柔地说:“又见面了,坐。”
用着柔和的语气说着高高在上的话,贺尘晔就更加确信对方此番还真是来者不善。
刚坐下,女士就从身旁的包里,掏出一个薄荷绿的文件夹,不紧不慢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白皙的手臂收回时,腕上幽绿的翡翠手镯,清脆一声磕上桌角,加重了气氛里的凝重。
贺尘晔本就是个极其沉稳的人,此时难免也会觉得心里没底。
视线顺着文件夹推过来的方向瞟过去,不自觉呆住,他反应迟缓,隐约觉得沈诗岑手边的那只包,盛怀宁好像也有。
就是之前误挂在他车外后视镜的那只,尘灰色。
唯一的不同,是搭扣上少了一整圈的碎钻。
贺尘晔眸中忽闪的璨耀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而被不显山露水的防备取而代之,伸直的手臂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才不甚情愿地翻开了文件夹。
摆在最上方的,是一张他在百信证券的人事信息。
再往下,将他二十八年以来的所有,全都罗列了出来。
学籍信息、档案信息,应有尽有。
他完全不觉得意外,昨晚答应赴约,就已经提早想到了会是这一遭。
从鼻息里哼出一声,久久才道:“她...也知道了?”
与盛怀宁的那通电话结束过后,手机便一直沉寂到了现在。
贺尘晔不是没想过主动,只是在如此多的不确定性面前,再多的勇气都被消之殆尽了。
好在的是,沈诗岑莞尔,摇了摇头,说:“我相信贺总是聪明人,肯定知晓我的来意。”
贺尘晔自然知道。
他飞快合上文件夹,一举一动,将教养和规矩刻画得淋漓尽致。
相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贺尘晔从沈诗岑的眼里读懂的,不止是身份上的差距,还有许多横亘在中间,纵使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别人眼里对他的那份嫌恶和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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