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看着宝钗如此行事,叹道:“好妹妹,我本是买来给你玩耍的,你怎的就又都送给旁人了呢?”
宝钗拿起旁边留下的一个糖人儿笑道:“我哪有都送给旁人?这不就留着了?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这些年来,我还哪里有这么爱玩这些东西呢?还小的时候不懂事,只知道玩,现在却不大一样了。”
薛王氏却是听得心酸。若非丈夫早早亡故,薛蟠那会儿又怎么都不甚懂事,如何需宝钗如此?
薛蟠也自知过去如何总爱惹事,全不顾及父亲已去,家中店铺的总管伙计等都谋着他们这份家业,连薛家其他房的人都暗中盯着他们一家,他仍只自己玩乐,平白给母亲妹妹添了许多麻烦。
他又叹道:“这些年来,苦了你和妈妈。如今我们家也不似先前一般了,你也不必总想着那些事。我这两日又听得你与妈过问铺子里的事。我早与你说过,不必如此劳心,你还不肯听。”
薛王氏连忙道:“你妹妹不过为了让你专心读书,不必操心这些事罢了,她全一番好意,你很该谢谢你妹妹。”
往日薛蟠只知玩乐,家中生意不断消耗。宝钗虽不大方便出面,但也陪着薛姨妈一起关心着店铺里的事,好歹勉强支撑着,不至于因薛蟠不理这些杂务,而让生意消耗得更快。
后在上京路上,薛蟠自己要学着做生意了,薛王氏听了宝钗的话,给薛蟠一些本钱,让薛蟠经营着,也看着薛蟠着实打理出了些成果。
后来薛蟠一度到了扬州,他离得远,京中这些生意也怎么都不方便照顾,有什么需要人做主的,要等往扬州传信,一来一回已经迟了,薛王氏和宝钗就仍帮着料理京中这些生意。
薛蟠回到京中,又忙着拜师读书,哪真有功夫料理铺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无非是有谁要找到他问了,或是他过得几天,抽得空来,才去看一看,免得底下人总欺上瞒下罢了。
薛蟠今听着薛王氏所说,连忙向宝钗打躬作揖。
“往日都是当哥哥的不懂事,连累妹妹辛劳,着实该向妹妹赔罪。可不知妹妹今有什么想要的?若是哥哥能做到的,哥哥怎么也帮妹妹做到。”
宝钗笑道:“我也不要你如何,只问你什么时候能去考个功名呢?”
薛蟠一听,唯有苦笑。
“好妹妹,你这却是为难我了。我如何不想早日考功名?只科举考试有时间,可不是你说要考就能去考的。我又才开始学这些,学了多长时间?如何就能去考试了?”
薛蟠心中还有野心,要在科举考试中取得好名次,而并非单纯的考上了事,那当然更不能急。
“那你更应好生读书。”宝钗说着,不觉一叹,“我和妈还住在姨妈家里,好歹能让那些人不大敢起什么歪心思。但借别人家的势,终究不得长久。哥哥你有了功名在身,才是真正保得住咱们家的家业。我和妈帮忙看着些生意,你专心读书才是正道。”
薛蟠唯有答应,却在心里想着,还需多抽时间去看看店铺里的那些伙计,免得他们欺负宝钗和薛王氏都是不大好抛头露面的姑娘。
且薛王氏心软,听得别人诉苦几句,也就不忍心再去责罚谁了,平白让那些下人又多了些作乱的机会。
他还有心再问宝钗与黛玉间如何了,但宝钗才要维护黛玉名声,不让他这么一个外男乱说姑娘家的事,他怎么也不好再问,唯有忍着。
换做先前,薛蟠还能从莺儿处打听些情况。然而前不久宝钗才因为莺儿自作主张将自己作的画拿了出来,导致她不想让黛玉看到的画都被黛玉讨了去,莺儿如今就怎么也不敢再多说姑娘的事了。
眼又是好些时日。
宝玉功课繁忙,纵还有心和姐妹们玩闹,也少了在一起的时间。
黛玉和宝钗却多了不少往来,每日里一起在贾母处见了,或是又一起到王夫人去坐着,或是去李纨处,又或与迎探惜姐妹作伴,倒也和乐。
且说这日,贾母又命人将湘云接了住几天。
湘云见过了贾母和姐妹们,在贾母歇中觉时,就到黛玉房里坐着。
迎探惜姐妹三人都已回王夫人那边去了,独宝钗跟着到了黛玉处。
湘云便将两人瞅来瞅去了,瞅了半晌,忽地噗嗤一笑。
“我在家时还担心你俩是不是还吵着架呢,若非实在不好打发人来问的,我怎么都要遣人来问问。今儿可算放心了,便是二哥哥忙着,没空搭理我,我也甘心。”
“果真?”黛玉也笑道,“那我真让你宝玉哥哥不理你,你可别哭去。”
湘云急了。
“你们平日里多得是时间和二哥哥玩呢!今难得我来了,你却不让二哥哥理我,哪有这道理?”
因见宝钗在旁,也满脸是笑的,湘云央道:“宝姐姐,你看林姐姐,好不容易才见着了我,却又要欺负我。”
宝钗连忙劝道:“你林姐姐不过和你玩儿,她哪会这样?便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