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尘忽然将手掌按在冰棺上,算筹纹路与圣子眉心的星砂共鸣:“北境仙族的霜魄血脉,本就是星渊之眼的活封印。”他望向萧芙蓉,忽然明白她为何执意留下,“你早就知道,圣子的命星与我相连,所以用自己的魂火,替我续了这百年的算筹命盘。”
萧芙蓉摇头,指尖抚过他掌心的算筹:“在东海初见时,你说‘算尽星轨,唯算不透情字’。”她忽然笑了,鬓边的冰晶在星渊之眼的蓝光中,竟映出永昼昙花的虚影,“现在我懂了,情字何须算,用魂火暖着便是。”
冰塔突然震动,星渊之眼的蓝光开始内敛。林羽指着冰台下方的密道:“顺着算筹阵走,能到仙族圣殿。”他掏出半块刻着星图的玉简,“大祭司说,当年星海之主在圣殿留了件东西,叫‘星砂引魂幡’,能……”
话未说完,冰层突然崩塌。王仙芝抱住慕容雪,鱼玄机拽着萧芙蓉,李逸尘用算筹术撑起护罩,林羽在前面引路,五人顺着密道坠落时,慕容雪忽然看见星渊之眼的瞳孔里,闪过蓬莱岛的桃树、水晶宫的冰棺,还有……王仙芝在贺兰雪山刻下的“暖玉初融”星纹。
密道尽头是座冰晶圣殿,十二根冰柱上刻着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中央悬浮着的,正是染着星砂的引魂幡。幡面上,用鲜血写着行小字:“若见蓬莱客,烦请带句话——星海有尽,而你是我算不尽的余数。”
鱼玄机忽然认出,那是北境仙族大祭司的笔迹——百年前她在东海闯祸时,曾被这位大祭司救过,当时他说:“小丫头,你的星砂咒,比我族的霜魄还要烫。”此刻幡面的星砂突然飞起,在殿内拼出个箭头,指向殿后刻着“轮回海眼”的冰门。
“先带他们出去。”王仙芝握紧引魂幡,望向李逸尘,“你和鱼玄机护送林羽、萧芙蓉回蓬莱,我和雪儿去轮回海眼。”慕容雪刚要开口,却看见他掌心的暖玉正在发烫——那是她亲手埋在祁连的暖玉,此刻与引魂幡共鸣,竟映出星海之主的虚影。
“凡人总以为破局靠的是刀光剑影,”虚影轻叹,“却不知引魂幡上的星砂,本就是慕容雪每一世的泪所化。”她望向慕容雪,眼中闪过愧疚,“当年在星渊畔,我本想替你抹去轮回记忆,可你攥着银铃说‘我要记得他,哪怕每一世都痛’。”
慕容雪忽然想起,每次转世时,心口总会有枚银砂,像要破茧的蝶——原来那是她自己的执念,是她不愿忘记王仙芝的决心。她握住王仙芝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这次,我们一起走,不管是轮回海眼,还是星海之主的局。”
圣殿外,霜狼的嚎声渐远,永夜的天空终于泛起微光。鱼玄机看着李逸尘小心地替萧芙蓉裹紧披风,忽然发现他发间多了根白发——那是用算筹术逆转天命的代价。而林羽靠在冰柱上,正用霜狼血在自己掌心画着小鱼,那是萧芙蓉的小名。
“北境的雪,该化了。”李逸尘望向圣殿方向,算筹在掌心拼出“破局”二字,“等我们回到蓬莱,就把那株枯桃树移到观星台,让它同时晒到永昼昙的光和星渊的月。”
鱼玄机哼了声,却偷偷往他袖中塞了块暖玉:“先管好你自己吧,观星子。”她望着远处逐渐显形的水母法器,忽然笑了,“等会儿上路,我要坐你的算筹云,省得你又偷偷算我会晕船。”
永夜雪原的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王仙芝和慕容雪站在轮回海眼门前,引魂幡的星砂正与她眉间的银砂共振。他忽然想起当年在蓬莱岛,她蹲在沙滩上捡星砂的模样,发间沾着细碎银芒,眼里盛着比星海更亮的光。
“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指尖抚过她眉间的银砂。
慕容雪点头,握住他的手:“这次,不管是千年轮回,还是星海之主,都别想再分开我们。”她望向冰门上的星图,忽然发现,所有星轨都指向同一个点——那是蓬莱岛的坐标,是他们深爱的地方,也是所有执念的起点。
轮回海眼的冰门,在星砂与算筹的共鸣中缓缓开启。门后,是比星渊更辽阔的星海,而在星海中央,悬浮着盏忽明忽暗的引魂灯——灯芯上,正缠着两根交缠的细线,一根是斩仙刀的星兽血,一根是慕容雪的星砂泪。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算筹摆弄的棋子,而是执棋的人。带着北境的霜魄、东海的星砂、云台的算筹,还有蓬莱岛的桃花香,他们终将在轮回中,刻下属于自己的、永不褪色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