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警局工作,赵与去美国治腿,一年一度鹊桥相会。
其实,但凡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放弃,分别的痛苦都能解决。她?辞去警局的工作,或者,赵与放弃刑警的梦想?。偏偏,她?们在各自领域都是那?样?的耀眼。
爱情是加了糖浆的中药,糖分没有中和药,药也没有掩盖糖。想?要品味十?足的甜,必要经过十?足的苦。
知?足吧,柳回笙。
起码能见上一面。
明?天去机场接她?,可以嗅她?身上的体香,可以一起去那?家最爱的那?家小炒店,可以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
然后,收拾行李,送她?去机场,踏上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离开的时候,她?说“我爱你”,你千万不能哭。
拔下电脑上的u盘,握着鼠标找到?报告厅电脑的菜单,点出来,在一长串的最下方找到?关机按钮。
嗒,嗒,嗒......
门口?传来脚步声?,硬皮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俄罗斯踢踏舞的清脆的声?音。
大概是哪个忘东西的学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冷静的声?音压了下去——
这个脚步沉稳有力,徐缓中透着一股劲韧的力量感。一步一顿,轻重有致,与所有纷扰喧嚣的声?音不同的,每一步都恰好踩在她?心弦上的脚步声?。
猛然抬头。
浩瀚的夕阳中逆光立着一个人影。
她?高挑、挺拔、洒脱,被暗金色的夕阳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而?黑影之中,那?双洞穿时空的眼睛从年少看到?今朝。
柳回笙看呆了眼睛,漂亮的眼瞳发颤,唇瓣一抖,发出生恐梦境的轻唤:
“赵与?”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身后霞光缄默,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走出黑影的雾霾,眉眼深情,如诗如画。
她?就这么站着,笔挺地、完好无损地立在面前,是遨游江湖骤然归来的剑客,更是阔别半年终于回归的爱人。
外套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捻着一枚形状完好的银杏叶。
她?说:
“马萨诸塞州的银杏黄了,我摘了一片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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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与回来了,能蹦能跳,甚至抱着柳回笙从报告厅走到?停车场。柳回笙给了她?一巴掌,不轻不重,她?反而?像是得了奖赏,抱着人做了十?个深蹲。
折腾半天,柳回笙才终于相信她?的腿已经好了,趴在她?肩上,颤抖着啜泣起来。
“混蛋......赵与,你这个混蛋!”
听她?啜泣,赵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抱着她?,小心翼翼抚摸她?的头发。
“我好了,阿笙。athena说,我以后不光能跑能跳,还能继续执行刑警任务。”
按照约定,赵与痊愈之时,就是柳回笙远赴哈佛之日。
声?音沉了下去:
“那?我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下周就过去。”
赵与没应她?的话,沉默片刻,缓缓说:
“你不用去了。”
“嗯?”松开怀抱,疑惑地看向这人。
赵与坦然地告诉她?:
“athena看了你的那?篇文章,她?说,你留在中国,比去美国的意义?更大。”
“什么?”
“真的。”
“但她?没跟我说过。”
“她?想?给你个惊喜,让我转告你。”
柳回笙相信赵与,同时也了解自己的导师。正如athena自己说的,她?不是慈善家。如果为了所谓的意义?,为什么这么快把赵与治好,让她?干干脆脆地回国?
只可能有一个解释——
“你拿什么跟她?换的?”柳回笙诘问。
“没有。”
“赵与。”
“就......一个很小的条件,我可以承担。”
“什么条件?”
赵与却用食指竖在唇前:“秘密。”
“你——”
“——阿笙。”
指责被拥抱阻断,嘴唇被肩膀封住,幽深的眼睛朝上望着高高的路灯,光线微弱,在不稳定的电流下忽明?忽灭。
赵与抱着她?,脖颈贴着脖颈,喑哑的音色传入耳膜:
“阿笙,成年人做事,自己的债自己还。我要治我的腿,当然得拿我去换条件。拿你的前途去换,我舍不得。以后你可能在中国的犯罪心理学界大放异彩,或者也有可能,重新回到?athena身边继续深造。这都可以,你可以自己选。我想?你坐拥选择的主动权,没人能强迫你,甚至以别人为筹码,让你做不想?做的决定。我也不可以。”
柳回笙听着她?一句一句往下说,眼睛凝望着上空得路灯,眼眶渐渐热了起来,落下流星清泪。
她?抬手打赵与的背,特别用力,砰砰的,通过骨传导传到?她?的身体里。
她?骂她?,骂笨蛋,骂逞能怪,赵与都不还嘴,只让她?这么骂着。
直到?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