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下格外清晰。
“赵与就是赵与,不是死神,也不是其他的谁。”
她的眼神平淡且笃定,就像陈述一幅画上的颜色分类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犹豫。
陈豆豆凝望着?她,确认柳回?笙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坚强的那股劲瞬间就没了?,吸了?下鼻子,当即就抽噎起?来。
“那就好。”
说着?,抽噎的频率越来越快,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柳回?笙慌了?,忙问:
“怎么了??哪不舒服?”
陈豆豆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呜哇——”
“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刚一直忍着?没说。”
“怎么了??你说。”
“我手受伤了?呜呜呜——”
“哪里?给我看看。”
“就,就这儿,感觉断了?,好疼啊——”
“断了??应该没有,你还能动。看样子是皮外伤。”
“呜呜那也好疼!破这么大?一块皮好多血呜呜呜呜——”
其实,伤得不重?,仅是手肘的地方擦伤了?一小片,血都没有成滴流下,乃至医护人员也没有帮她处理,让她去就近的诊所?消下毒。
可那是陈豆豆,破点皮都会?以为手断了?的陈豆豆。于是柳回?笙耐心地哄她,又是拍她的背,又是帮她吹伤口,直到秦松终于把车开了?过?来,才把人送上车。
“小柳,我先送豆子去医院,你去帮下赵队和忠哥。”
秦松朝后门的方向?指了?下。
“赵与?”
柳回?笙顺着?指的方向?望了?眼,人群拥挤处,赵与站在一辆轿车上,颀长的身形格外醒目。
消防车停在后方不远,但成堆的违停轿车堵在后门的位置,消防进?不去。短时间内找不到车主,赵与带着?忠哥,号召围观的市民一起?推车。
寒冬腊月,她只穿一件t恤,袖子撸到手肘,从轿车顶部?跳下,跟几个男人一起?将皮卡推到旁边。然后是几辆小轿车和suv,一辆接着?一辆,直到大?路空出来。
“一、二、推——一、二、推——”
“前面那辆车也挪一下!”
“大?家再加把劲!后门这里消防进?去可以救很?多人!”
她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濡湿了?头发贴在额头上,腰部?似一张拉满的弓,劲瘦却充斥张力。忙碌、热血、满头大?汗,似工人阶级雕像里手持红旗领头的那一个,散发着?张狂的神圣感。
^^^^^^^^^^^^^^^^^^^^^
火势彻底扑灭已经是深夜,消防和公?安机关对整栋大?楼排查后顺利进?入扫尾工作。厮杀结束,尘埃落定,繁华的大?厦被烧得焦黑,路灯吊在周围,灯光稀疏,整座城市似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夜风中宁静地打呼。
“赵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带人把后门打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困在里面。”
最后一拨人结束工作,东城区消防队长再三跟赵与表示感谢。
赵与同他握手:“应该的,救人是我们的职责。”
“那还是要?感谢你。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开会?,那就不打扰你了?赵队。”
“好,你先忙。”
作别之后,赵与捡起?忙碌间落在地上的外套,囫囵套到身上,急忙跑出大?门。
那里,柳回?笙刚好跟忠哥挥手告别,似乎打算回?去。
“阿笙。”
她小跑过?去,在还有10米的距离停下,两手规规矩矩地握在身前——离得近,柳回?笙会?害怕。
第110章 冰释(二)
深夜的?火灾现场寥无人烟, 恢弘的?建筑焦黑宛如旧时代农村用的?黑锅,高?高?悬在头顶,随时都要倾轧而下。
“阿笙。”
赵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柳回笙回头, 看她?在路灯微弱的?光线里跑来,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她?转身,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嘴唇抿成一条线, 牙齿咬着口腔内侧的?黏膜,鼻尖泛酸。
“嗯。”
赵与在她?10米外的?地方停下,手抬了一下,隔着遥遥的?距离不敢往前一步, 生怕引起柳回笙的?应激反应。
“那个, 先前忙去了, 没照顾到你。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柳回笙定定地凝望着她?, 多日的?隔阂如玫瑰花茎刺得?眼珠胀痛,视野浮出一层水汽:
“手擦了一下。”她?说。
“严重么?”赵与立即问。
“不严重。”顿了顿,又说,“但?是疼。”
“我车里有药箱,我带你去——”说到一半, 僵住,连同往前迈了一步的?脚也收了回去, 想着, 柳回笙如今以为她?是死神,心里铁定是怕她?的?。怎可?能愿意深夜跟她?去密闭空间的?车上?于是转而说:
“我去拿, 你稍等一下。”
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