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啊”“啊”的声音，但是串不成语言。
她带的证据是一段视频。严格来说不算证据，顶多?算佐证——
一个?从卧室衣柜顶部?斜向下的镜头。
汪倩失魂落魄地冲进?卧室，转身用身体关上房门，飞快落锁。
当时她穿的短袖短裙，看样子是夏天，而?非案发当日。
“开门！把门给我打开！”
视频里，门外的鲁安德声音穿透门板，格外暴躁，似乎是喝了酒。
汪倩用力抵着门，浑身都在发抖：“我不会开的！你喝醉了！你要打我！”
谩骂持续传来：“你他妈的给我打开！别给脸不要脸啊！”
“我求你了！别进?来好吗！”
“我告诉你啊！你不打开，我有的是办法?进?去！”
随后，门外安静了两分钟，很快，传来两声清脆的金属声。
嗒！嗒！
听到这里，柳回笙震愕，把进?度条往回拖了几秒，将音量放到最大——
嗒！嗒！
是开锁的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门板就从外面推开。汪倩被用力撞倒在地，鲁安德摇摇晃晃进?来，掐着汪倩的脖子就打了好几个?耳光，然后用力把脑袋往地板撞击。
“妈的！臭婊子！还敢关门！忘了我是谁了是吧！你跑啊！跑！妈的！打死你！我打死你！”
视频往后，便是长达1个?小?时的殴打，直到助理吴三秋赶到，推开酒精上头昏睡的鲁安德，把汪倩送去医院。
亲眼看到家?暴，跟录口供时轻描淡写的“我有时会动手”是不一样的。高高举起?又落下的拳头似乎落在自己身上，柳回笙隔空感受着那种痛苦，死死攥着靠椅扶手，手指惨白如骨。
审讯室，会读手语的赵与跟沈伟双双对吴三秋录了口供。
“这段视频是你录的？”赵与问。
吴三秋双眉拧紧，眉头往上抬起?，嘴角往下，朝两侧咧开——典型的悲伤。
她用手语比划：
“是的。鲁安德经常打她，尤其喝了酒，下手特?别重。我就偷偷放了一个?监控，把视频拍下来。如果她要离婚，这都是证据。”
“她想离婚么？”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每次家?暴完，鲁安德都会跪下给她认错，甚至还会自残，求她原谅。”
“所以，她就原谅了？”
“对。”
“那视频呢？”
“她删了，这是我唯一留下来的备份。她监控后面也拆了。”
“你既然有他家?暴的证据，为什么不一早交给警方？”
“因为我不确定。”
“不确定他杀的汪倩？”
“对。”
到这里，吴三秋的情绪波动起?来，比划手语的动作开始用力，眼眶发红着沁出一层水汽。
“他直播说没有进?卧室，但是不可能的！他会开锁，就算锁了门他也能打开！他骗人！他一定半夜进?去对汪倩做了什么！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赵与抬手示意她冷静，安慰道：
“吴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谢谢你给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证据。你先缓一缓，喝口水，我们等下再?给你录口供。”
屏幕上，重复播放的视频又放到了殴打。满脸是血的汪倩挣扎着爬到门边，手抓着门板。鲁安德从后面上来，抓着门板用力关上。
砰！
砰！
砰！
第三下，汪倩松手，整个?人濒临昏厥，瘦削羸弱的身体被抓着头发拖到墙角，经受下一轮的殴打。
咣——
沈伟怒火朝天地夺门而?出，招手叫来最得力的警员：
“去医院，把鲁安德转到嫌犯病房。既然醒了，就把当晚发生的所有细节都给我交代?清楚！另外，把鉴证的同事叫上，把别墅的下水道化粪池全都检测一遍！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活人能消失！”
第091章 脚趾（一）
嫌犯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从鼻腔冲到天灵盖，熏得人几近呕吐。
病床中央，鲁安德束手束脚坐着?, 左侧两名警察, 右侧一名，剩下的分?守在门窗出口。门口的警员稍年轻一些，肃穆的脸上布满不?耐烦, 显然，提审已经有一会儿了。
沈伟，汪倩失踪案专案组长，站在病床前, 眼?中全是怒火, 俨然失去最后的耐心?。
“鲁安德, 我最后问你一次！汪倩失踪那天晚上, 你究竟干了什么！”
鲁安德低着?头?，两手交握着?放在前面，缩脖耸肩：
“警官，我跟你说过了。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干，汪倩进去后把门锁了, 我就在客厅睡觉。”
沈伟勃然质问：
“你们那么多客房，为什么偏偏要?睡客厅？汪倩撞破你出轨, 你后面做了什么？为什么魏莎莎心?惊胆战地跑出去？还有这个！”
说着?, 手机扔到鲁安德面前——那是他实施家暴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