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仅仅在?脑中回?忆,每一次,只要那张脸出现在?面前,情绪似乎就被催眠似的陷入巫师蛊惑的陶瓮,自甘堕落地沉沦下去。
赵与,你认为我的自尊值几个钱?
“你没有话对我说么?”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伸手越过我们中间那条红线。就像死刑犯主动走到绞刑架前,将头颅伸进绳圈。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回?应。
脚下托板抽出,囚徒身体坠下,头颅吊在?绳索扣里?,在?窒息中静静等待死亡。
松开怀抱,柳回?笙轻蔑地笑笑,望向赵与的眼中嘲讽皆是自嘲——柳回?笙,你自诩孤傲,在?别人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明白了。”
她?说。
我可以在?分?开的八年依旧爱你,不代表回?来后还会无底线地等你。
眼前的人咬紧嘴唇,似乎有一肚子?话说不出来。但柳回?笙已经不在?意了,她?还是当?年的她?,赵与已经不是当?年的赵与了。
砰!
车门?重重关上。迟钝的赵与意识到什么,忙打?开副驾坐了上去。
柳回?笙攥着挂挡杆,眼睛盯着前方,咬牙切齿:“下去。”
赵与一顿,扣安全带的手僵在?半空,错愕地看向柳回?笙,可对方仅是平视着前方,连余光都吝啬于给她?。
世界上大?概只有柳回?笙一个人,会在?别人的车上命令车主下去。
世界上大?概只有赵与一个人,坐在?自己车里?却像个偷车贼。
僵持之间,贾书华从?屋里?追了出来。
“飞姐,还好你还没走。”
女人拎着满满一盒切好的水果,跑起来衣袂翩翩,笑盈盈地搭在?副驾车窗,弯腰对赵与说:
“这是妈妈特意叮嘱的,专门?给你切了一盒,回?去记得吃。”
喉咙口?的石头瞬间消失,赵与松开安全带,抬手接过,说道:
“好,谢谢。”
说话自如的状态让柳回?笙更加不悦,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食指,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这是一个不耐烦的等待动作。
奈何赵与跟贾书华不懂行为心理学?,看不出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赵与没有下车,贾书华也没有后退,还寒暄着说: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对了,上次找工作的事情,多亏有你,我第一个月工资拿到了,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个饭吧?”
赵与额头冒汗,“不用?了,顺手的事情而已,不用?客气。”
贾书华不依:“那不行,等下妈妈又得说我了。明天行吗?明天周末。”
“明天我有事,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
“这段时间太忙了,过一阵,我空下来跟你说。”
“好吧......约你吃个饭真费劲。”
赵与不知道怎么接,硬生生挤出一句“哪有”。事实证明,凡是跟破案没关系的人际关系,她?处理起来都非常费劲。
柳回?笙心中烧了一团火,本该什么也不顾,不由分?说把赵与赶下去。偏偏杀出一个贾书华,就差举着牌子?在?她?后面等,牌子?上写着“赵与女朋友候选人”几个大?字,真让人火大?。
呼——
深呼吸一口?,压低声音:
“安全带。”
赵与如获大?赦,连忙把安全带扣好。在?柳回?笙反悔之前,她?不用?下车了。
趴在?副驾车窗的贾书华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她?赔尽笑脸,说尽好话,得不到赵与的一个点头。柳回?笙只用?说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赵与立马俯首帖耳。
须臾间,什么都明白了,从?车窗上起身,笑容带一丝苦涩:
“那飞姐,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赵与点头:“好,我改天再来看老师。”
看吧?她?贾书华想见赵与一面,还要借母亲的理由。
因为爱,所以卑躬屈膝。
那是贾书华。
因为爱,所以词不达意。
那是赵与。
因为爱,所以患得患失。
那是柳回?笙。
回?去的路上,私家车开得很快,穿过茂密的梧桐林时,车轮廓甚至出现残影。
一句话也没说。
赵与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柳回?笙生气。
柳回?笙却因她?的沉默怒火中烧。
后槽牙咬得死紧,眼珠酸胀地溢出生理性液体,眼前视野模糊,恍惚回?到八年前的那个冬天。
“赵与,你一直说我是神明,你是信徒。其实,是假的吧?”
那天下着雪,细面子?雪花泡沫般被狂风肆虐着刮下,吹得眼珠生疼。
柳回?笙裹着厚实的围巾,在?风雪里?质问赵与,神情比雪还要冷。
赵与不说话,她?就继续说:
“其实,你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神明,对吧?说什么喜欢我,要陪着我。实际你可以随时随地放弃,随时随地喊停,而我,却只能一直被动地等你。每次有什么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