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洛缓步走近,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细响。
她伸手,轻轻拂去晚娘肩头的一片梅花,指尖在触及她衣衫时,分明感受到那一瞬间的颤抖。
"我知道,你也是误会我了,我是去找了慧能大师,但并没有去找麻烦,是为了昨夜误会他的事情亲自去向他道歉的。"宁清洛唇畔笑意不变:"我又不是我二兄,怎会做那么莽撞的事情,不过让晚娘你担心,也是我的不好,我应该去之前跟你说一声或者是同你一起去的。"
宁清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晚娘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娘知道宁清洛话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像是宁袅会这么固执的阻拦她出去,就肯定是宁清洛的手笔。
宁清洛不承认,她也没别的办法,总归她知道宁清洛是在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是为了她好的,她也就不便说什么,稀里糊涂的当做是宁清洛说的那样。
可宁清洛说只是为了去找慧能大师道歉的,她可是信不了一点。
晚娘怔住,眉头微蹙,
浅浅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枝桠,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晚娘眸色微动,眉间那点朱砂痣在月色下更显红艳。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揉碎:"清儿除了给慧能大师赔罪,再没找他说别的事?"
宁清洛低笑一声,指尖拨弄着腰间的玉坠,玉色映着月光在她指间流转。
她眼神微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自然不是......"话音未落,她便注意到晚娘绷紧的背脊。
风卷着卷两人之间打了个旋儿,又悄然散去。
"昨夜的账簿确实是在慧能大师那里。"宁清洛淡淡道,抬眼时正对上晚娘骤然紧缩的瞳孔,"只是慧能大师如果把账簿交给你,还要考虑上几天,说是考虑到底要怎么给你,总归是答应了会把账簿给你的。"
宁清洛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况且她问慧能大师要账本的事情根本也瞒不住。
慧能大师要把账簿给晚娘,那晚娘早晚知道是她开的口。
晚娘的呼吸明显一滞,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情绪。
宁清洛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去找慧能大师要账簿,在等几日便是,现在也知道账簿在慧能大师那里,算是安全的很,只要慧能大师开口要给了,至于怎么给,后面还有的商量,到时候你就按你的意思来就行。”
晚娘先是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可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眼,眼底的惊疑如同暗夜里骤然点亮的火星:"清儿,慧能大师怎会轻易的答应把账簿拿给我。"她上前一步,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落叶,沙沙作响:"是不是你威胁慧能大师了?"
"威胁?"宁清洛轻笑,摇了摇头,发间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冷光:"我可不是我二兄。"她慢慢走近,指尖轻点晚娘的肩头,力道轻柔却不容抗拒,"我与二兄行事不同,我讲的是道理。"
晚娘一听,先是心里的大石落了下去,紧接着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中午,晚娘跟宁清洛一起用了素斋,才离开的净慈寺。
晚娘原本之前受伤后身体就没好利索,昨天夜里又落了水受了风寒。
宁清洛让宁袅自己骑马先行一步,去药铺按照她写的房子抓了几服药。
马车回到府里的时候,宁清洛先跟晚娘一起去了紫檀院。
这是,宁袅已经在紫檀院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