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岚甚至不确定对方是男是女。
提琴悠扬的声音响彻在剧院上方,伴随着优美的和声。
男人微微笑着,专注地欣赏舞台上的戏剧。
黑斗篷看了一会:“是新剧吗?”
男人微微颔首。
“叫什么名字?”
“六……”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隐没在高昂起来的音乐中。
黑斗篷没有听清,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您有着世界上最华美的剧场,”它说,“相信里头的每一部戏剧,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
男人微笑,灰色眼睛依然注视着白昼一样的舞台。
“我们在这待了很久,”黑斗篷意有所指,“我注意到她没有出现。”
“小孩子总喜欢到处乱跑。”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
“这很重要吗?”
男人的神情微微严肃:“你现在需要看到她吗?如果是这样,我马上派人去找她。”
“这倒没有。”
他们的对话好像带着某种隐秘的暗示,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一切都很好,依然很好。”
“只是……”
黑斗篷耸肩:“有东西,从‘那里’逃出去了。”
男人说:“恕我不明白。”
“‘那里’,有很多人吧。”他说,“人们总是来来往往的,为什么会说‘逃’?”
黑斗篷好像笑了一下:“您看,您在跟我装傻了。”
“您很少这样,”黑斗篷说,“实际上,在我的记忆里,这仿佛是第一次。”
男人有些讶然不解,又好涵养地微微一笑,做出倾听的模样。
黑斗篷说:“她在那里,藏了样东西。我想,您不会不知道吧?”
男人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分明在说,“愿闻其详”。
“请不要对我装傻,你知道的,这种伎俩也许个别聪明的人类能使用成功,但对你我毫无意义。”
男人说:“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如你亲自检查一下我。”
黑斗篷笑了:“您在用激将法。”
男人摘下黑色礼帽,做出一个彬彬有礼的邀请手势。
下一秒,他的肢体陡然变得僵硬,像一个人被瞬间定身成木偶。
黑斗篷轻而易举地摘开他的半边头骨。
音乐声停了,剧场里无比的安静,林一岚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不知过了多久,演员们又缓缓开始动作,优美的和声在大厅上方回荡。
“……啊,”黑斗篷叹了口气,“那看来,确实是一个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