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星并没有打算停止:“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崩溃了。”
“我在想,林北矜知不知道这件事呢?应该是知道的,林粼什么都不在乎,除了权利和女儿;我那样爱着林北矜,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可现实不是我逃避洗脑就可以改变的,现实就是,我是她原本美好家庭被破坏的证明,那些好这是她对我的报仇吗?可是,为什么是我来承担这些呢?”
“阿玥,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我有权利拒绝自己出生吗?”
苏落星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我没有这个权利。”
“至于苏栀,”苏落星苦笑了下,“我曾经看到过苏成进出她的病房,可笑的很,在林粼找我之前,我最恨的是陈遥。”
“原因也很简单,我恨她为什么要生下我,”苏落星说,“我以为,苏栀是她的女儿。我用报复苏建国的方式,自以为报复对了人,结果根本不对,一切都不对,苏栀有自己的母亲。”
“林北矜是新闻人,我用她最痛恨不耻的方式,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
“一物换一物,我也毁掉了我原本的人生——不对,在最开始,我其实都不应该存在的。”
苏落星深吸口气,想要压抑住胃里的翻腾,最后却还是失败——她几乎是夺门而出。
没有犹豫的,陈玥追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秦书礼端着两杯特调饮品,漂亮的蓝粉色——高脚杯的碎片零落在深色地板上,所有的颜色被一视同仁地演化成了沉沉的黑棕。
苏落星什么也没吐出来。
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的重量都被头承担着,不等黑影消散,她被一个怀抱接住了。
柑橘味道的。
陈玥抱着她,气息温热。
那一刹那,仿佛释怀鸟找到了自己的蓝桉树。
苏落星眼前的一切景象、所有色彩几乎颠倒,陈玥是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真实。
她抱紧了自己的真实。
几乎想把她融进身体。
——我很恶劣吧,陈玥。
陈玥没有回答,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算不算我的如愿以偿?我曾经写过无数次的那句’苏落星你千万不要好好的‘,好像真的贯穿了我们分开的十二年——应该不算,在分开之前,苏落星就已经不好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总结我听到这一切的心情,这情绪无法用简单的词汇总结,我并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多强的人,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痛苦。那痛苦恍如一阵漫长的流行感冒,从十二年前的运动会蔓延至今,她是重症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