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谢流忱拽上马车,给他装了一袋五彩斑斓的鸟毛,两人就这样出发了。
一路上裴若望很后悔没有带上元若和元伏,如果有他们同行,裴若望的痛苦就能多两个人分担。
因为谢流忱傻了以后十分闹腾,会闷不吭声地突然抓人头发往后扯,也会在漱口时,忽然朝着他的脸吐水,吐完以后说自己是河豚。
裴若望气个半死,一边打他的脊背一边骂,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但傻子什么也不懂,傻子下次继续朝他的脸吐水,还会在他沐浴时把他的衣物扔去水中。
唯有给他一把剑,他才会安静下来。
一开始裴若望松了口气,以前没看出来,谢流忱还有对兵器的热爱。
后来他发现不对劲了,谢流忱时常拔出剑,对着自己脖颈比划。
裴若望警惕道:“你做什么?”
谢流忱想了很久,久到裴若望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
自己都不确定道:“我总觉得,好像割断自己的脖子,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了。”
裴若望一听,一把将剑抢走,栓在自己腰间,再不许他多碰一下。
第92章
两辈子以来, 崔韵时是第一次前往南池州。
白邈躺在她腿边轻声痛哼不止,她握住他的手,让他依靠着自己。
她不知该说他是太倒霉还是太莽撞, 才会招惹上那群苗人。
白邈当时跑来找她抱怨, 大骂这群蛮夷之人把他家客栈的发财树给铲走了,不知拿去做什么。
他怀疑对方是特意给他家客栈找晦气的, 当即把这几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然后就被对方洒了一脸粉末。
白邈原本十分害怕被对方下毒了, 可是过了两个时辰也没什么事, 大夫也看不出有问题。
所以他一下子有了胆气, 跑来找她诉苦, 顺便惹她怜惜。
崔韵时都能想象那个场面,刚安慰了他两句,他忽然发了急症, 浑身冰寒,冷得直打颤。
崔韵时便知他确实是被苗人下毒了,满京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只能带上他去南池州寻找解毒之法。
今日路过山下一间供过客歇脚的茶摊, 她补足了水囊, 又灌了一壶热水给白邈搂着取暖。
好在这寒症不是时时发作的,一日总会留几个时辰给白邈喘息。
崔韵时购得食水,准备妥当, 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马车辘辘而去,风将车帘轻轻掀起一角。
茶摊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裴若望将最松软的一块烧饼递给谢流忱。
谢流忱望着远处, 咬了几口,忽然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