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依旧固执地把自己弯曲着蜷在里面。
裴若望知道他的死穴:“你不知道,你现在又丑又可怕,让人作呕,她每日都要看见这样的你,一定会更恨你的。”
听到他现在可怕得让人作呕,谢流忱这才出来。
他一动作,浑身的骨架都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听得裴若望一阵牙酸。
裴若望又费力把土埋回去,谢流忱就坐在一边吃他带过来的食物,还要挑剔他埋土埋得不够实,把崔韵时坟头开的那几朵花都铲飞了。
裴若望恨不得一铲子把他骨架拍散了。
被裴若望挖出来后,谢流忱一日日地养身子,不到十日,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裴若望看他如今华光四射,肌肤像浸过水的玉一样光滑细腻,仿佛永远都不会衰老,心中一阵嫉妒。
但想到他手拿这么好的牌,还是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他又马上释怀。
眼看着阿南的生辰要到了,裴若望怕他一个人又想不开,邀他留下来住着,先过完阿南生辰宴再说。
陆盈章见谢流忱如今状态好多了,十分高兴。
她当时看见裴若望偷偷把谢流忱带回家,还以为裴若望去把谁家骨龄两百年的祖宗给挖出来了。
陆盈章随手给他梳了两下头发,道:“你该往前看了。”
谢流忱在镜中看
着她的动作,忽而想起,崔韵时失忆之时,也曾梳理过他的头发。
那仿佛是极久远之前的事了。
阿南生辰宴那日,大家都喝得很多,唯独裴若望喝得少,他要看着谢流忱,怕他又做什么蠢事。
谢流忱叫他去睡吧,别管他了,他不会有任何事。
裴若望拿花生壳崩他:“老子才没有管你。”
谢流忱觉得他这样别扭的样子真是好笑,和少年时一模一样。
裴若望一开始喜欢陆盈章也是死不承认,总说我们只是好友,你不要用那样龌龊狭隘的心思揣测我们的情谊。
最后被陆盈章摁在墙上逼迫承认了自己确实爱慕她已久,陆盈章当即亲了他一大口。
谢流忱大清早出了学舍,看见这一幕,又立刻退回学舍里去。
第二日天未亮,他便留下一封书信,离开陆府,独自上路。
裴若望追来,在金色的朝阳下边骑马边骂了他半盏茶功夫,而后问:“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乡一趟,去找能让我死的东西。”
裴若望哑口无言,然后说:“我和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