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简素到没有一丝多余修饰的打扮, 他站在雪地里,却像是在微微发着光。
元若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谢流忱没有进屋, 直接启开信封。
元若看他修长的手指展开信纸扫了眼, 面露浅淡的厌恶, 示意他拿去烧掉。
随后谢流忱便向松声院去。
崔韵时正在捡地上的叶片, 一片片地飞出去,射落高处的果子。
落到地上的果子由丫鬟们捡起,成熟的便分食, 还生的便晒作果干,等缩成小小一个,能拿来做手串。
谢流忱站在一旁,等到她愿意理会他了, 便对她露出一个笑, 道:“我的人已经将白邈从览风州带回来了,你要见一见他吗?我陪着你一同前去。”
崔韵时沉默一下,她觉得他用这么和善平常的态度和表情, 对她说起有关白邈的事,实在是很诡异。
回想上次他和白邈打到脸被抓毁的模样,再看此刻表情一丝不乱,像把教养和温润刻进了骨子里的谢流忱, 崔韵时不禁感慨他可真是能装。
真想把他这层皮给撕下来,让他无法再这样笑, 让他丢掉所有的体面。
让他彻底地俯身折腰,做她的一条狗。
谢流忱耐心地等待她给出回答,心里还存有一线期望。
或许她不会去与白邈相见,毕竟……毕竟他还没安排白邈与谢燕拾和离,她与白邈总是要避嫌才好。
“好啊,那就明日吧。”
谢流忱默了默,她果然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白邈,他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可是明日是寒酥节。”
寒酥之日,彼此有意的男女、夫妻等多在此日出行游玩。
她与白邈怎么可以一起,她与他才是一对,即便母亲横插一手,背着他搅散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可在他心中,他们就是夫妻,到死都是。
他们的婚书他都还放得好好的,和定亲时交换的信物一同放在他书房博古架上的青白玉如意纹匣子里。
“那又怎么了?”崔韵时阴阳怪气道,“寒酥节,我与我的前夫、前任情郎一同出游,不是很应景吗,还是你觉得三人里有谁是多余的?”
谢流忱如今不想惹她不快,无奈道:“好,我去安排。”
——
次日,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出门前,谢流忱特意仔细打扮过,一身的装束瞧着简单,毫不张扬,实际不管是发式、衣裳、发冠,全都是他用心挑选搭配过的。
昨夜他特意吃了一副对他也可以起效的安神散,保证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肌肤处于最好的状态,必然远胜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白邈。
到时候他与白邈站在一起,她自然知道谁才是更养眼的那一个。
就连元若都对他今日的打扮赞不绝口,称他必能压过白邈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