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若真死了,她根本脱不开关系,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等她冷静下来,还是重新回来查看情况。
令她大吃一惊的是,谢流忱居然没死。
崔韵时怀疑他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穿心一剑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就是他的秘密吗?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崔韵时气得在无人处走来走去,她都设想了自己今后作为逃犯躲躲藏藏,隐匿山林的可怜下场,心中不知受了多少煎熬。
他拉着她的手捅他自己一刀到底什么意思?
除了把她吓死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最可恨的是,逃跑出一段距离后,崔韵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张一千两银票。
她很确定这张银票在她和谢流忱见面之前是没有的。
所以此人一边借她的手自残,一边往她袖袋里塞银票,手法老练精妙,竟让她没有丝毫察觉。
而他塞钱给她,就是料到她根本不会和他回去,怕她在外花销太大,特意贴补她。
崔韵时气得暗中跳脚。
这种被人猜测心事和下一步动向的感觉糟糕至极。
何况她现在需要他这种多余的好心吗?她当年真正需要的时候,他怎么跟死了一样。
她咬牙暗下决定,只要他这阵子没死,等过上一个月,他再有什么好歹,那杀害朝廷官员的罪名就不能扣在她头上了。
躺椅上的人闭着眼,感受着花丛后那道难以察觉的目光。
胸口有东西在沙沙地动,不见蛊正因感应到目标离得非常近而过分活泼。
他伸手将探出来的不见蛊按回去。
它通体橙红,太过显眼,很容易被她发现。
他窝在躺椅上,佯装成伤重体虚的模样,又慢慢侧身背对着她,叫她看不分明,不好确定他的身体是否有在好转。
她越看不清,就会看得越久。
谢流忱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直到不见蛊不再躁动,他才睁开眼,却不转头望向那片花丛。
又离开了吗?
她走得真干脆。
原本温和的日光逐渐变得灼人,他抬起衣袖,罩住了自己的脸。
——
崔韵时沿着山路向下走去,因为近日心绪起伏过大,胸口那片疹子又开始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