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么说,她越要忍耐,让他看看,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恶劣,只有他一个人听不进别人的话。
“我和你怎么会一样,”她冷冷道,“有的是人前赴后继地爱我,我想要谁爱我,谁就是我的。可是有人爱你吗?你爱的人,她愿意
让你爱她吗?”
这一句话的效果比直接抽他一巴掌强太多了。
她看着谢流忱如落叶般颤抖的身躯,看见他仿佛被人扎了一刀般扭曲痛苦的面容,她心中胜利的快感压过羞辱儿子的歉疚。
事情都是他做的,她只是说说他都做了什么,怨不得她。
谢流忱强撑起身,母亲在粥里下的药对他不太起效,多半用的就是他昨夜吃下的安神散。
只能使他手脚无力,不能使他彻底失去意识。
他一步步绕过明仪郡主往院外走。
她皱眉,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昏睡过去。
她对院中的下人吩咐:“把他架回床上去,别在外面乱跑,省的又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关心他。”
这是谢流忱的院中,下人全是谢流忱的人,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郡主见状,指使自己身后的亲信护卫:“把他抓回房里去看着,再灌些安神散下去,好好养伤。”
谢流忱一把拿起元若刚才用来剪花枝的大剪子,那两个护卫立刻道:“公子切莫乱动,属下们怕伤着你。”
这位头都被砸伤了,她们本也不想靠近他,万一引得他心绪震荡,引发头上的伤就麻烦了,更不要说直接对他动手。
可郡主的命令已出,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谢流忱举起剪子,像是要朝她们扎下。
然而鲜血飞溅,院中一片尖叫,被贯穿的却是谢流忱自己的手。
痛到极致,他脸上露出狰狞又狂乱的笑容。
安神散又有何用,他要走,他要清醒地离开去找她,谁都不能阻止他。
母亲不可以,太后的懿旨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
没有什么可以拆散他们夫妻,他们到死都要在一起,死在一块,烧作一团灰,分都分不开。
他对院中侍卫下令:“拦住她们。”
侍卫们听令,马上挡住两名护卫,将她们和谢流忱隔开。
谢流忱踉跄着走出院子,他听见母亲愤怒的呵斥声,她在唤她更多的亲卫来抓他。
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谢流忱勉力加快几步,扯下外袍裹住伤口,不让血迹流到地上,泄露自己的踪迹。
一路上他数次躲进假山石洞,草木阴蔽里,坚持着朝裴若望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