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说他会很害怕吗,她一定不会在意的。
崔韵时拿着一包从店内买来的团圆糕,正往嘴里送。
她手里还提着另一包未开封的糕点递到他手上。
谢流忱自然而然地将方才的失态揭过去,而后他低头一看,是如意十锦糕。
他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如意十锦糕通常是一对夫妻为了纪念成婚那一日才会买来吃的。
她为何送他这个?
谢流忱望着她,极轻极慢地眨了眨眼。
崔韵时认真又恳切地说道:“你将来再娶的时候我会送份礼的,现在先送一份小的,预祝你与新夫人恩爱甜蜜,白头偕老。”
谢流忱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他笑不出来,崔韵时就笑得出来了:“你快吃啊,你不喜欢这个吗?多好的意头啊。”
她说:“即便我们和离了,我也是盼着你好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收下我这份心意,我才好安心。”
谢流忱面色难得的僵硬,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为之,九成是故意的吧。
毕竟她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之前不得不低头,才压抑自己那么多年。
她从前是个性多强烈鲜明的一个人,鲜明到他不得不看她,又不得不喜欢她。
他低声回她:“等会再吃。”
崔韵时嗯了声,转头就上了对面茶楼,谢流忱迅速跟上。
登上三楼,崔韵时寻了个临窗的位置,捧着糕点,就着花茶慢慢地吃。
谢流忱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楼下乌团子的摊子上停留了好一会,不知是好奇,还是想吃。
在家时她的胃口没有这么好,她手里这样一包糕点,她只能吃得下三小块。
如今吃得这样开心,一整包都要见底了,难道是因为要与他和离了,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胃口也跟着大开吗?
想到这,他的心情又苦闷了起来。
他正要起身去给她买乌团子回来,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晃过一道白衣人影,那人背对着他们。
即便看不到脸,也能瞧出他的气质与众不同。
白邈?
不,一定不是,自从他察觉崔韵时态度古怪,他就命人密切监视白邈的动向,以防她与他重新联系上。
白邈正病倒在床,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谢流忱捏着纸袋的手紧了紧。
就连他都注意到了那人,若不是知道白邈病重,他会以为那就是白邈。
所以她肯定也发现了那人。
不,或许只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