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红颜蛊在身, 他便是只剩一口气, 也能如枯木逢春, 回到最好的状态。
可他心情平静如死。
就算不能恢复又怎么样, 若被她舍弃, 他的身体是好是坏又有何区别。
水中的一截浮木,只供鸟儿将它作为落脚的所在,鸟儿都不愿在此停驻了, 他就此沉入水底朽烂又算得了什么。
他从床上起身,元若听到动静,赶紧进来瞧上一眼。
元若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一定是出了很了不得的事, 否则公子绝不会让自己受半点伤, 更别提伤重到陷入昏迷的状态。
公子不是会吃苦受罪的人,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他也会保全自己好好活着。
可他被送回来时那个伤痕累累
的模样……
元若叹气, 他觉得,多半是与夫人有关,公子但凡做下什么叫他忍不住叹气的事,都与夫人绕不开关系。
他看公子发着怔, 送上一杯冷茶,安慰道:“公子别怕,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方才给你重新换了药包上纱布,没让任何人经手。你左手血洞里的肉几乎长齐全了。”
谢流忱不语,他最害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他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望着屋顶,房梁上还有一条元伏先前没有收拾干净的红线,线的末端并没有系着纸蝴蝶。
红线就这么孤零零地挂在那里,随夜风轻颤。
他笑了一下,对元若道:“我没事,多谢你照料我,你去歇着吧。”
元若犹豫一下,还是离开了。
谢流忱缓步到桌前,提笔蘸墨,写下三则洞穴中山壁上记载的养蛊秘术,他曾听父亲随口提起过,他只说了这么一遍。
当时他年纪太小,虽清楚地记着有这么一段记忆,可没有书册对照,他也担心自己会记错了。
如今山壁上的记载与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便能放心去做了。
第一则用来修复裴若望的脸,这东西与其说是修复,倒不如说是改头换面,他甚至可以给裴若望换出一张别人的容颜。
第二则用在崔韵时身上,有了这个东西,过往种种恩怨便可烟消云散,那他们不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至于第三则,他要用在自己身上。
他在男怀女胎,父行母职这八字上打了个圈,而后搁下了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