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太年轻了,当不起这个家,也处理不好与二妹妹的关系,是我不够称职,夫君应当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想……”
谢流忱忽然颤抖了一下,崔韵时不由得抬头看向他的脸,而后愣住。
因为她看见他的表情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满是惊痛与惶恐。
崔韵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本想继续说完那句我们和离吧,可看谢流忱一副快死了的模样,或许是他那只手伤得太严重,引发了其他病症,他的脸色才会惨白如死。
他若真死了倒是好事,她也就不用说和离,直接就丧偶丧得很干净了。
她还在思考,谢流忱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用的力气不大,却把她箍得很紧。
他用一种让崔韵时匪夷所思,近乎哀求的语气道:“现在别说这些好吗,再等等,以后我们再说好吗?”
崔韵时陷入短暂的沉默,谢流忱控制着按住她手腕的力气一轻再轻。
他也不知道再等等是要等些什么,他只是不能听到她说要和离,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放弃这个打算。
他不要听到她说出那两个字,他不要。
只要不和离,她想要他怎样都可以。
崔韵时嘴唇轻启,似是要开口。
谢流忱别过脸,不再看她的口型,只要他听不见看不见,她便不能将那句话完整地摆到两人面前。
对,只要让她没法将这句话说下去就可以了。
谢流忱的手臂被一件冰冷的物事硌了一下,那是他带在身上的一瓶毒药——石腥散。
这药是他给裴若望准备的,用来以毒攻毒,治疗裴若望那张毁损严重的脸。
石腥散是少数几十种在他身上也能起效的药,只是他从没想过要服下这种穿心的剧毒。
他又不是过得太舒坦了,想给自己找罪受,便是半滴他都不会沾。
谢流忱眸光微动,忽而有了一个想法,倘若他身中剧毒,她对着一个中毒到神志不清之人,便不会再说和离之事了,就算要商谈这事,也得等他好一些了才能说。
只要再拖一拖,他总能找到办法。
没有付出巨大代价的决心,又怎能逆转她的心意。
何况他身上还带着解药,必要时他可以服下,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他瞬间做下决定,对她说道:“你在这等一等可好,我有件要紧的东西落在那里,待我拾回来,我们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