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元若从来没见过有人会费心去医治一只蝴蝶,十二岁时的他没有见过,现在他二十七岁了,他还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捧着谢流忱塞到他手里,只剩一半的蝴蝶,又看看那只浸泡在液体中的蝴蝶翅膀,年少的他本能地觉得,谢流忱既亲善,又可怕。

后来元若想,谢流忱就是一只将自己套在茧里的蝴蝶。

谢流忱觉得这样美丽、安全,他从透光的茧里看外面的每一个人,还会招呼元若看他的翅膀长得多漂亮,他煽动翅膀的模样多么优雅。

谢流忱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厚厚的茧壳,他从来没有触碰过茧外的人。

当他想要接近谁,他怀着他那一大堆小心思靠近对方,然而对方感受到的不是他伸出来的触角,而是一层结实而冰冷的茧。

什么时候他能从他的茧里出来,就算不再姿态高贵,不再安全,可是至少他能真正触碰到他想靠近的人,他会知道别人的心是很容易碎裂的,玩弄别人的心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过错。

元若静静地站了一会,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屋中只剩了谢流忱一人。

谢流忱睁开眼,那柄团扇仍旧盖在脸上。

他透过被烧得发焦的扇面看出去,目之所及处全都蒙着一层浅淡的焦色,好像整个世界都被燃烧过一遍。

他的心情也像被燃烧过一样。

他找不到能将这把被他亲手烧坏的扇子复原的人。

秦师嘲笑他在痴心妄想。

他对崔韵时的示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冷落他。

谢流忱不知道这些事里到底哪一件事更让他生气。

他头一回觉得崔韵时比他更有刺激人的天赋,也比他更有耐性。

她只是缩在她那个小院子里,不紧不慢地说几句虚浮的感谢之语,就能让他失态,整日整夜地猜测她的想法。

她如此的反常,反常到让他猜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想离开他。

他不是胡思乱想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从前为何那般肯定她绝不会离开自己,因为她有顾忌,有所求,她需要他,所以她捧着他,对他说些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营造夫妻恩爱的假象。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做了,既不努力也不挣扎。

她仿佛突然洞悉了游戏规则,从被逗弄的那一方变成了掌握主动的那一方。

秦师愚弄他,他就让她为当日的言行付出代价,可是现在的崔韵时愚弄他,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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