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道:“奴婢句句属实,请公子相信夫人。”
“我信你说的。”谢流忱反应平淡,目光经过秋鸢和银芙身上的伤口时,极快地略过去。
他怕疼,看见别人受伤的画面便会感同身受,他爱惜自己的身体,总不愿让自己受到半分损害。
秋鸢见状,大声争辩道:“公子,奴婢等人怎敢对夫人如此不敬,怎么敢说出那些话来。”
她满面受到冤枉的表情看向行云:“行云,你就算为了夫人,想要把脏水泼我们身上,也要编好一点的谎话。我们是什么身份,夫人是什么身份,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夫人那样说话啊!”
她连连磕头:“求公子查明真相,还我们清白。”
谢流忱十分温柔地说了一句:“别哭了……”
秋鸢闻言,哭得更是柔婉可人。
公子心善,往常他是如何待二小姐的,秋鸢都看在眼里。
谁不想有这样一个哥哥,无论对错,都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遮风挡雨。
秋鸢心中生出几分期盼,却听见他温声道:“夫人要是想对你们动手,怎么会用这么粗暴的法子,夫人如果存心要害人,可是不会见血的。”
“你们现在既没断手断脚,也没丢了性命,还有一把嗓子在这儿叫嚷着非要赖上她,你们且等着她对你们下手吧。”
他继续用那种怜惜的语气道:“等到你们真的死相凄惨,我再替你们查明真相好了。”
秋鸢震惊地抬头看了谢流忱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清过这个人。
青溪在她身后戳了她一下,秋鸢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失礼,低下头啜泣着道:“公子,不是的,你听奴婢说……”
谢流忱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吃剩的赤豆糕碎屑上,看戏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
他想,她在吃这个的时候,心里必然又想着白邈。
怎能不想呢,青梅竹马的情意,被迫分离的结局,怕是一生都忘不掉,深夜都要在梦中一桩桩地回忆往事。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夫人若想教训她们,自有有别的法子。你本可以拉住她们,何至于要将她们的手脚烫成这样,委实过了。”
崔韵时闭上眼。
她想要反问他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我被人欺辱还要事事替别人周全,看自己反抗得是不是太激烈,会不会伤了那些害我的人?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僵立在那里,一遍遍说服自己要忍耐,要恭顺,别为了一时意气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然后她声气和缓道:“夫君教训的是,这全是我的过错。”
谢流忱看着她黯淡的面庞,那张曾经生动的面容,此时没有半点活气。
她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盯着地面,好像那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
谢流忱
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怨恨,他控制着情绪,声线平稳道:“此事到此为止,元若,请府医来给这两个小丫鬟看伤。”
说完他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