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谢澄言说:“长兄就为了二姐才不换一个妻子吗?没有谢家妇这个身份束缚,崔韵时就不受你们掌控,二姐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这个‘罪魁祸首’发泄火气了,是吗?”
她身上的伤都似乎不再作痛,一口气都不停地质问:“你不觉得你们这么做令人作呕吗,谢燕拾过成这样是她咎由自取,与崔韵时有什么关系,你居然能做出为了妹妹而去娶妹妹怨恨的人这种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你不必故意用质问的方式来印证你的猜测,”谢流忱用安抚的口吻道,“你向来不笨,就算这一回科举不中,二十五岁之前也会中的,母亲倒是不必为你操心。”
他说话的语气活像是在哄一个好糊弄的孩子,谢澄言受不了他这样不把人当回事的态度。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你只要告诉我,你打算一辈子这么困着崔韵时,磋磨她,是吗!”
她躺在床上不能乱动,双目却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要在他身上烫出个洞。
谢流忱毫不怀疑,如果她身体康健没有受伤,她此刻早就暴跳如雷,像打谢燕拾一样,冲他狠狠地挥出拳头。
谢澄言的脾气一贯如此,沉不住气,时常客气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和对方动起手来。
可若不是她在意之事在意之人,她又怎么会为之动怒呢。
“你当真是喜欢她。”谢流忱轻声呢喃,“我告诉你答案又怎么样呢,你要如何,去把真相全告诉她,让她与我和离,脱离苦海,从此前途光明灿烂,再无阴霾?”
谢澄言听出这是一句讥讽之语,但谢流忱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讥讽的话说得像为对方考虑,诚意满满的建议。
“我不能告诉她吗?她跑了,你们就找不到更合适的任你们搓扁揉圆的人,没处撒气了是吧。”
谢流忱半阖着眼,她尖锐的话语也没能激起他分毫波澜。
他不喜
欢对着人解释任何事,他想要逗弄一只鸟,就由着自己的心意随意玩弄,把鸟儿气到炸毛尖啸也未尝不可,无需对任何人交代什么。
崔韵时也只是他另一只心爱的小鸟罢了。
只是因为谢澄言是他的妹妹,他才格外包容。
“妹妹,有些好意是会害死人的,你以为她为何要留在这个家中,她忍气吞声,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为的就是她一家人的前程,和她自己的颜面,为了这一切,她什么都能忍下。”
谢流忱淡淡道:“这一切,包括你认为的,所谓我娶她的真相。”
“你去把这些告诉她,她不仅不会与我和离,反而会将一切苦楚都咽下去,若无其事地继续扮演一名对夫君关怀备至的贤惠妻子。她气性大,试想一下,每当她在我面前曲意逢迎强颜欢笑,她的心里就会想起你告诉她的那些话,即便被我轻贱至此,她也要不出错地做好崔夫人,她的心中该有多屈辱。”
“你救不了她,也帮不了她,你只是在她层层的负担之上,又加了一层可悲的重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