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南下的萧富绅和萧富绅夫人。每日不是在这个大宅院躺着就是躺着,偶尔戴着帷帽出去逛逛。
至于正事……伶舟行没说过,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正事。
总之就像是真的准备南下来过冬一般,虽然现在还只是秋天。
伶舟行挑好黄颡鱼的鱼刺,然后将自己这碗与她的调换了个位置。他近日总爱替她干这些细致的活儿,萧知云又不觉得奇怪,反正乐享其成。
抬起勺子来随他换了个碗,然后继续舀着鲜美的鱼肉吃。
都是随州的河鱼,早上才捕捞起来,再新鲜也不过如此了。
伶舟行慢慢擦干净指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朕就不能姓萧?”
“随我姓?”萧知云扬眉有意揶揄他。
“嗯,随你。”他慢条斯理地应下,尾音很是懒散。
萧知云轻啧一声,蹙着眉上下看他一眼,颇有些无语的意味。她嫌用勺太慢,等会儿都要凉透了,干脆直接捧着碗吨吨吨喝起汤来。
胃口真好。
伶舟行撑着脸看她,觉得有意思极了,便也捏着勺尝了几口,丝毫不在意面前这碗是萧知云先喝过的。
萧富绅和夫人的日常便是如此平静,萧知云不得不感叹道,这才是给自己放假,之前她在行宫给太后伴驾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果然还是得跟着伶舟行才对。
但他做事想来都是有理由的,不会无缘无故地直接来了随州,还如此高调地花了这么多银子出去。
萧知云记得之前他和闻太傅说过的事,便好奇问道:“所以……我们是在等什么么?”
伶舟行用“难得聪明了一回,果然近朱者赤”的眼神看她,略有些惊讶地笑道:“是,等鱼儿上钩。”
萧知云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躺回摇椅上翘腿晃了晃,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鱼未免也太难钓了点。”
伶舟行小块切着脆柿,自然而然地喂到她的唇边,道:“吃过亏,自然就会谨慎很多,但却又幻想着自己是否就是天命之人,上天真的会掉银子相助。所以,快了。”
萧知云嚼嚼咽下,偏头张嘴表示还要。脆柿削了皮后格外好吃,稍微软些便很甜了,还不会弄的满处都是。
这么一尊大佛来了随州境内,又唯恐会惹出什么祸端,随州刺史自然关注了他们许久。
刺史府中,薛安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拿着剪刀细细修剪着菊*花的花枝。不过“咔嚓”几声,下手极快,多余的枝叶和花蕾便落在了桌上。
幕僚候在一旁,传达着从西郊别院递来的消息:“王爷的意思,是想要亲自会一会那位萧富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