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莫德的触手在水中拍打起层叠的浪花向他们再次袭来。
“我只是觉得,也许这次我们能配合得很好。”齐沅继续朝他微笑,而这次不再是格式化的礼貌假笑,他眼角微弯的弧度发自内心。
谢临定定看着他被强光映成灿金色的桃花眼,也低声哼笑了一下。
“说得像之前配合得不好一样。”
他微微掀动嘴唇,留下一句难以被捕捉完全的话语,身子瞬间消失在后甲板上。
与此同时,齐沅伸出双手,纤细冷白的手指在空中如同演奏乐器般优美地挥动,瘦削的手臂挥起,引导所有纸片在身前汇聚成漩涡状,迎上呼啸而来的浪雨。
强横的灵力自他身上迸发,旋转翻飞的纸片在灵力的包裹下比之前体积大上了一倍,随着他指尖的舞动在身前汇聚成一只白色大鸟的形状。
齐沅自甲板上跃起,稳稳落在大鸟的脊背上,接着大鸟发出一声长鸣,傲然振翅,三根华丽的尾羽在空中飘扬,折纸汇成的雪白羽翼轮廓巨大而修长,在甲板上打出大片阴影,猛烈的气流袭向了位于阴影正下方,满脸震撼的陆准和宋以辞。
齐沅半坐在白色大鸟背部,被雨水打湿的乌黑发丝因为灵力充盈的原故再次显得蓬松,他沾了不少雨水的脸庞也浮上一层莹白的流光,冲淡了他苍白的脸色,桃花眼眸光流转间显得神采飞扬。
斯科莫德明显感受到自邮轮上空升起的威胁,它自海面之下挥出许多比此前更为粗长的触手击向飞在空中的一人一鸟,变得敞亮而透明的海水却不再能够隐藏它的攻击路线,它自海面弹出的几根触手都被齐沅敏锐地捕捉到,操纵白色大鸟来回侧飞,避开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谢临的身影落在邮轮顶部,他的脚尖离船顶有几厘米的距离,微微悬浮于空中,六柄十余米长的巨剑早已彻底成型,尖端朝上,竖直环绕在他身体四周,金色的焰火自剑身倾泻而出。
他手中的长刀再次发出悠长的嗡鸣,像是在请战,于是谢灵抬手将刀刃在空中轻轻划过,身侧的两柄巨剑瞬间飞刺而出,沿着齐沅轻盈躲过攻击的轨迹,向触手攻去。
甲板上的陆准和宋以辞只看到金光闪过,斯科莫德攻击齐沅未果,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触手就被尽数斩落,切面上燃着未熄的赤金流火。
两人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很快使用各自的灵器对被谢临斩断的,一个人几乎抱不过来的触手进行最后的攻击,防止它们那凸起蠕动着的血管的断面被重新连接。
另一边,借着强光躲开斯科莫德触手进攻的齐沅已经来到霍光身前几米的距离,他低头看去,孔国明睡在霍光腹腔巨茧之中的身形隐约可见。
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就感受到熟悉的灵力自身后涌现,是一如既往的温暖触感,于是他很快明白谢临要做什么。
齐沅心随意动,驱使白色巨鸟展翅高飞到霍光头顶,那人已经完全着了魔,尖叫着自身下再次射出许多触手向上对他发起追击,然而又粗又密集的腕足同时也遮挡了他自身的视线,于是在他的视觉盲区,金色的光刃没有受到任何阻隔就划破了他的肚子。
霎时间,大量紫红色的血肉溅射而出,落入粉海之中,断口的切面被火焰烧成焦黑的色泽,在接触到海水的瞬间发出”哧啦”的爆响,深紫的颜色在被蒸腾出的白色水汽包裹下仅仅存在了短暂的几秒就很快消散。
“啊啊啊啊啊!!”
霍光发出痛苦的嘶吼,深海之中的斯科莫德也咆哮出山崩地裂般的低鸣,强烈的声波重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他攀附在邮轮护栏上的触手无法再紧抓着,在疼痛下发出大幅度的震颤,但是自始至终他都反向稳定着邮轮,即使孔国明早已不在那上面,也没有选择让它彻底倾覆。
齐沅注意到谢临光刃划开霍光腹部的同时立刻操纵白鸟收拢翅膀朝下低飞,他周身的莹白色灵力围绕他形成保护膜,阻隔了大多数喷溅而出的血肉,一人一鸟像一道白色的闪电钻入霍光腹腔。
如同宋以辞所说,他们两人间的默契仿佛浑然天成,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净魂师组合。
齐沅在一片紫红色,不断涌动的血管之中准确找到了孔国明的位置,他无知无觉蜷缩在血肉充盈的一角,有紫色的雾气隐隐环绕在他身体周围,他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齐沅手指在空中轻挥,菱形纸片形成的锐利勾爪朝孔国明的位置一探一抓,准确无误地将昏聩中的老船长拦腰拎起,然后又是一个振翅,裹挟着灵力的气流在和斯科莫德紧密结合的霍光腹腔内部划出零碎的血肉,白色巨鸟的身形打了个转,流畅自如地飞离霍光,朝银月号的甲板上飞去。
“不!!“霍光双手在脖颈处撕扯出几道可怖的血痕,整个人几近癫狂。
他徒劳地驱使斯科莫德试图放出大量的触手攻击齐沅,把他在半空中拦下,可是却始终是徒劳,甚至都没能靠近白鸟的的周围,就被金色巨剑悉数斩落,掉入海底。
“齐沅!你不要走!”
霍光无力地怒吼着。
“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你父亲也许并不愿意待在那种地方,霍光。”
齐沅把孔国明带到甲板上,让白鸟松开爪子,把他横放到一个相对完整的集装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