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阴差阳错,此事竟令他命盘改逆,从此断却尘缘,走上仙道一途。凡事与他牵扯,便被搅乱因果,我纵有《衍天遗册》也无法预知事态发展。
“我那名师兄因早年经历,性情阴鸷,行事专断,不能以常理度之。看破命盘易数一事后,他便针对祝时晏布下杀局,绸缪数年,将他推向千夫所指万劫不复的境地。
“后来的事,也就与你听到的传言相差无几,祝时晏破了这盘死局,真正改逆天道,救苍生于水火。”
祝时晏难得见云骄一股脑讲出这么多话来。
看他讲到后来,神色颇有几分自豪,好像这番作为放在祝时晏身上比他自己还值得夸耀。
不过云骄语调转眼沉了下去:“他身上遭遇的诸多苦难,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以‘别沧海’擅自为他续命,他现在想必——”
“想必已经死了。”祝时晏截住话头,劝导他道,“师尊,你救了他一命,后来也倾力扶持,他对你只有感激不尽,必不会怨你。”
云骄道:“此言我信。只是……”
“只是什么?”
“怕是只有感激。”
祝时晏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琢磨明白,随即一把按住云骄搭在案头的手:“不是的!不止是感激。”
云骄手被按得死死的,面上不动声色:“他如今醒不过来,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祝时晏一时解释不得,着急上火:“不,他对你……”
未等他说清楚,被他按住的那只手挣了一挣。
他方才惊觉自己如此冒犯,连忙松开了手。
云骄掸平衣摆,重新端坐,清冷盎然,与方才敞开心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祝时晏则蔫头耷脑,握了云骄的那只手此刻在膝上微微发颤,逐渐遗忘的熟悉触感让他掌心莫名燥热。
烛光幽幽,他胡乱翻看面前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手头颍川百草生去年的一本著作,祝时晏还未看过。
他飞快翻过书页,全幅心思却都在房里另一人身上。
“为、为何这皮影戏还没开始?”
“再等等罢。”
祝时晏道:“师尊定是知我想看,故而答应百草生留下过夜。是么?”
“为师也对这奇事有兴趣,想要亲眼一见。”他想起自己无法“亲眼一见”,淡笑道,“听个热闹也行。”
看云骄笑了,祝时晏自己也默默咧起嘴角,顺手翻过手里的书,忽然发出“咦”的一声。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