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暗骂不分情况的亲爹,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奚满粮瞬间乖顺了,可嘴里依旧不甘心的嘟囔着劳什子。
所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薛五的眼睛,寻常人家没有这样怕女儿的吧。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个小姑娘,一身对襟粉白长袖褙子,下身搭配素雅的青绿百褶裙,发髻上还束着一块绿色头巾,头上倒是戴了两朵布艺绢花,最引人注目是她脚上那双白色绣花鞋。
这身打扮若是放在汴京,根本不够看,但这是在离汴京几百里之外的犄角旮旯小山村。一路赶来大多孩子都是草鞋或麻鞋,头上别说绢花,连个铜钗子都没有,往往一根打磨光滑的木钗了事。
由此可见,这小姑娘在家还是颇受父母宠爱啊。
薛五摸了好几下下巴,暗道这也不像啊,一碗肉汤都馋成这样,却会如此精心打扮女儿。
被十分火热的视线打量,很难没有知觉。奚春笑眯眯的朝薛五发射自己的招牌笑容,如愿看到对方促狭的笑容。
王桂花打量面前穿紫衣的男人,头戴发冠,气势凛冽,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可哆嗦的嘴唇,含泪的双眸不似作假,心中嘀咕难道自己真是他妹妹。
求助的眼神看着家中的顶梁柱,可奚春根本就搞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却还是硬着头皮发问:“这位大人,我们都是不曾识字的乡民,您可否说的更详细些。”
薛焯总算将眼神分给几次三番拦着自己的小姑娘,这当是自己的外甥女,话语柔和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卑不亢,丝毫未被面前人的气势压倒,挺直胸背:“奚春。”
薛焯哼笑一声,有些嫌弃的夸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爹娘取了个好名字。”侧身看着躲避不及的明珠:“看情形,你倒是家中的主事人,如此也好,去看看你娘脚底是否有颗红色的小痣,核对之后,我才能一五一十的告知。”
奚春被噎住,她才不信爹娘取的如此有深意。核实个屁,比县太爷架势还大,跑一马蹄的泥找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小村庄,必定打探的清清楚楚,还让自己瞧什么,这人估摸着耍自己好玩。
周围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出,张大娘几乎魂飞魄散,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可奚满粮听了却乐的跳起来直拍脑袋,没站稳险些摔倒,他像猴似的窜出来,奚大奚二根本拽不住,扯着嗓子叫:“大人,大人,不用验了,桂花脚底有颗红色的小痣,背上还有一块花似的伤疤。”
如此私密的话一出,其他村民闷笑出声。
奚春简直没眼看,他爹已然兴奋,她是劝不住了。
薛焯脸色却是愈发难堪了,眯眼打量这个油嘴滑舌的混球,不用想便知平日作风。手掌搭在腰间的短刀上,指着男人问:“你是谁?”
奚满粮早迫不及待向他介绍自己的身份了,语气骄傲:“大人,我是桂花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又指着奚春炫耀:“这是桂花和我女儿。”还一并介绍身后的哥哥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