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雍为人阴险狡诈,若被其窥探全貌,日后肯定会以此要挟安王府。”
安王面色沉重:“躲不过的,他既主动找上门,必是已经掌握了不少东西,你吩咐下去,不用拘着后院众人,让她们去开封府闹。”
幕僚瞬间明白,这是要逼开封府尽早结案了。
这天,蔡雍下朝回府,轿夫们将软轿归置原位后,离府归家。
皇城司的暗探没注意到,离府的轿夫中,有一位穿着宽松布袍,较往日丰腴了些。
此人正是金蝉脱壳的蔡雍。
他改头换面,来到与安王约定的茶楼。
直至进了暗室,他才取下面上粗糙的蜡皮。
安王看着对方那身粗布麻衫,又看着所处的这个逼仄昏暗的屋子。
“蔡相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安王殿下,你怕是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盯着老夫,想老夫死吧!”
暗室中烛火摇曳,蔡雍粗布衣领摩擦着脖颈的旧疤,粗糙的触感却让他神思更清明。
在北地流放的那六年,他深刻地理解了居安思危的重要性。
“我没有多少时间,也就不兜圈子了,令郎私开铜矿屠尽阳明村三百口一事,老夫可以帮你摆平。”
安王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全貌,他攥紧木椅扶手,指节泛起青白。
“蔡相要什么?”
“殿下不用紧张,”蔡雍端起旁边的茶杯,“日后在金銮殿上,多替老夫美言几句即可。”
“就这么简单?”安王有些不敢相信。
蔡雍眼尾微挑,似笑非笑:“给我办事的人多的是,不需要殿下出手,我们都是为陛下尽忠,一致向外才能长久。”
......
此时的林知夏,还在永田县衙公署,她给孟俞去信,希望他可以给利州监管司施压。
而这几日,她忙着寻找当年案子的亲历者。
云星坐在屋顶上,和阿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几日,他也知道了案子的大概情况。
“查案真不容易,每天都忙到这么晚,这官当得,我看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以为人人都像他这样,林大人是好官,他是为百姓做事。”
“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那可是三百条人命!”云星说着,猛灌了一壶酒。
这几日,因着林知夏等人的到来,县衙的伙食好了几倍不止。
衙役们也用心,此时已近子时,还有一名衙役兴冲冲地跑过来。
“林大人,我...我找到了。”
当年衙门里有个二瘸子,说是被淹死了。
衙役在走坊过程中,发现其家人目光闪烁,便在他家附近蹲了两天。
结果还真逮着了。
那家伙一看见他们身上穿的皂衣,拔腿就跑,甚至不惜滚下山坡,结果被倒刺插进小腹,这会正在医馆治疗。
林知夏赶过去,对方闭眼装死,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林知夏火了。
“来人,把他给我丢到阳明村去!”
三更的更声刚响过,二瘸子陡得睁开眼,眼里满是惊惧之色。
林知夏也懒得跟他啰嗦,叫衙役抬来担架。
二瘸子死死地抓住床脚。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你想死,也该去赔了罪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