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外,姜临安停下脚步,深深看了眼内院,“罢了,明昭身体不适,此刻情绪激动,你我还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一切自等她身体恢复之后再说。”
实则,姜临安心中有些动摇。
明昭说的并非不在理,他自己方才的确有些激动,未等他表明情况便发了脾气。
这般想着,姜临安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姜兰君自小和他一起长大,只看他一个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心道不好。
一旦对某个人心中生出了愧疚,那之后就想弥补,万一姜明昭在他们心中的未知越过了自己去,她可就真的要成了弃子了。
略一思索,姜兰君轻轻拉住他衣袖,柔声细雨的开口:“大哥,明昭方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是在乡野间待习惯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她本心不是要与大哥为难的。”
“那些补品,原本就是世子给她的,我身为他的姐姐怎么能与她争,我看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头我叫人去我房里挑些好的给她送去,想来妹妹也会高兴。”
姜临安心头还有些异样,再听到姜兰君说完这番话俨然已经忘了方才心头升起的那一抹怪异从何而来。
他轻叹着口气点点头:“兰君,明昭年纪小有些任性,我们这些做兄长姐姐的也得多担待,辛苦你这般替她着想了。”
“怎么会,明昭可是我的妹妹,只要是为了她好,怎么都不算辛苦。”
姜兰君对着姜临安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拿着帕子轻撩鬓角的碎发,手腕上被蜡油烫伤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这道疤痕犹如尖刺一般扎在了姜临安的眼中,他深深皱眉,语气难掩心疼:“你这手上的伤也该找大夫好好看看才是,我那是送给你的祛疤膏,你到底有没有涂,怎么会不见效果?”
姜兰君如同触电一般的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断断续续,怎么也不肯说。
姜临安脸色严肃的质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涂药?”
“我,我当然涂了。”
“兰君,若是你还拿我当你的兄长,就同我说实话,你这伤口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我纵然不是大夫,却也能瞧出个究竟。”
姜兰君睫影颤了颤,眸中溢出雾气来:“我,我没有涂。”
“为什么?”姜临安不明白,“天气这么热,烫伤本就难除,你就不怕——”
“大哥,我是想涂的,可是我看到明昭手上的疤,那样大一块,我便觉得唯有自己和她受一样的苦才算是。”
“她是她,你是你!”
刚鸡毛疾言厉色打断她的自责,“你顶了他的位置,又不是你甘愿的,当年在襁褓中被调换时,你也不过是个婴孩,何必内疚自责。”
“可是我!”
姜兰君还想说什么,面上早已经是潸然泪下。
“没什么可是,你快先回去涂药,翠枝。”
“奴婢在。”
“好好看着你家小姐涂药膏,若是你家小姐再不将自己的伤当回事,我就唯你是问。”
翠枝慌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