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走了!
周令仪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一颗心坠入谷底。
她就不明白了!
这个四皇子为什么非要盯着玉佩不放,这分明就是她师父赠予之物!
但此刻情况紧急,如果温既白不出手相助,兄长还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是堂妹赠予!”
温既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阳光从背后照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正好将她笼罩其中。
“堂妹?”
周令仪指甲又陷入掌心几分:“正是,现在殿下可以出手相助了吧!”
温既白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
“早这么诚实多好。”他低笑,转头对身后侍卫道:“去山上看看。”
周令仪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
她双腿抖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奔逃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不得不扶住身旁树干才没跪倒在地。
温既白正要翻身上马,余光瞥见她惨白的脸色,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送郡主回国公府。”他冷声吩咐,玄色披风在风中翻卷,“剩下的,随本皇子上山!”
周令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侍卫恭敬地拦住:“郡主请。”
马车内熏着安神的沉水香,缎面软垫上绣着四爪蟒纹。
周令仪蜷在角落,指腹摩挲着失而复得的玉佩,玉上雕刻着一朵半开的莲花。
这曾是她最珍视的东西,如今却疑点重重。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的美容丹方会是柳院首所创,他送给自己的这枚玉佩,又和四皇子温既白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像掉进一张巨大的蛛网,越挣扎,缠得越紧。
片刻后,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了下来。
“郡主,到了。”侍卫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
周令仪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提醒着方才山间的生死奔逃,低头看着被荆棘划破的裙摆,还沾染着血迹。
她冷笑一声——这副狼狈模样,正合某些人的心意。
刚踏下车辕,守门的婆子就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哎哟我的老天爷!郡主这是……”
声音戛然而止,却像一滴水溅进油锅,整个国公府前院顿时骚动起来。
周令仪清晰地看见几个小厮交换着眼色,其中一人飞快地往二房院子跑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一道娇柔做作的声音从回廊处传来。
周淑华提着杏色裙摆小跑过来,却在看清周令仪的模样时夸张地捂住嘴:“天呐!姐姐你这是……”
又刻意压低声音:“莫不是遇上什么歹人了?”
周令仪眯起眼睛。
暮色中,她清楚地看见周淑华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这贱人分明就是出来看笑话的!
但此刻的疲倦让她没什么心思应付,只想拖着沉重的身子好好回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和他们算帐!
“好狗不挡道,让开。”她声音极轻,却让周淑华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待反应过来,周淑华脸色骤变,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她突然提高声调:“姐姐,你怎么衣衫不整地回来,若是传出去……"
“传出去什么?”周令仪猛地转身,声音比她还高,“说我遇袭还是失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