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位备受家里宠爱的弟弟,与她身处同一座学校,视她为家中耻辱。
贺家地位不低,贺耀祖身边围拢了一帮小弟。他们知道贺家对贺玉的厌恶,如同东华的其他人,欺负安雁清向钟家示好一样,这些人觑着贺耀祖的眼色,对贺玉百般欺辱。
无论哀求,痛哭,求饶,全都无济于事,她摆脱不了自己成为受害者的宿命。
直到,钟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年幼的钟大小姐体弱多病,不常会来学校。她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又或是备受家中宠爱、居于高贵奢华的城堡里的公主,高傲冷漠。
与她这个被踩进尘埃里、灰扑扑的灰姑娘,仿佛完全不是同一阶层。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贺玉甚至想将伤痕累累的自己蜷缩起来,消失在她面前,发自内心的自惭形秽让她无地自容。
钟大小姐天生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她出现的时刻,周围那些张狂嚣张的男孩们全都住了手。小心翼翼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冬日里,她那张巴掌大的精致面容缩进白色围巾里,天气太冷,在外面多待片刻,嘴唇便微微发白。明明穿得很厚,她的脸颊仍然白得透明,呼吸稍显急促,吐息氤氲出大片热气。
周围两个保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在她左右,满脸担忧。
因为身体难受,钟楚微微蹙眉,满脸不耐。瞧见她被欺凌的过程,也只是拢了下领口,冷冷瞥她一眼,面无表情从她身旁走过。
贺玉呆呆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面前,不由黯然垂眼。
她心中刚升起的那一丝莫名的希冀,随着眼前人的离开而熄灭。身体里仿佛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在冷冷嘲笑自己的天真。经历过这么多以后,居然还会对其他人抱有幻想。
可直到那个人影隐没在走廊尽头,施暴的男孩们仍呆呆回不过神来,窃窃私语:
“那就是钟家大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啊。”
“对,就是她,咱们的年级第一。虽然身体很差,三天两头去医院,没来过几次学校,但除了因病缺考的特殊情况外,从来没有在第一的位置上掉下来过。”
有人羡慕道:“那可是家世显赫的钟家啊,钟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身体差得要命,也不知道哪天就没了。她爸妈宠她宠得紧,为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多要一个孩子。”
“万一钟楚真的死了,钟家没有后辈,也不知道钟家的财产怎么办。”
同伴揶揄道:“把钟大小姐拿到手,等她死了,财产不就是你的了?”
这些孩子虽然大的也才十来岁,聊起这种话题依然熟稔。
因为东华特殊的氛围,家长们自小教导孩子这方面的知识。未尝没有抱着近台楼水先得月,趁着那些惹不起的家族们的女孩年少,早点培养感情,将对方家的女儿们拐回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