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起身相送,被安雁清按住了。
“坐着吧,不用送我。”
安雁清回到自己家里,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衬衫换下,小心捏着这件衣角沾满金书意泪水的衣服,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房间内没有开灯,她早已习惯屋内的摆设,熟门熟路走到冰箱前。
空荡的冰箱早已被钟楚让人填满,各种饮料都有。啤酒上贴着一张字条,安雁清倚着冰箱,拿下字条。
冰箱的光照亮了上面张牙舞爪的字迹:“病人不准喝酒!”
安雁清面上面具般的笑意倏然融化,眼角眉梢都透出真实地、温柔地笑容。
她本来想拿其他饮料,看到这张字条,叛逆心却蠢蠢欲动,改了主意,手掌调转方向,故意拿了瓶啤酒。
唯一空缺的位置,在满满当当的冰箱里格外显眼。想来钟楚只要打开冰箱,就能看到。
想到钟楚到时候又跟只炸毛的猫儿一样,气势汹汹的模样,安雁清禁不住微微勾唇。
她在沙发上坐下,顺势拨通周启东的电话:“金书意改口供了。”
周启东明显一愣,“之前问她那么多次,不管警方还是我们的私家侦探出马,她都一口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上门,她居然真的愿意开口了?”
安雁清喝了口啤酒,冰凉苦涩的啤酒顺着喉管而下。
她漫不经心道:“我承诺她,给池欢写谅解书。”
周启东眉心一跳,急切道:“雁清!池欢这几年给你带来了那么多麻烦,先前更是差点、差点害死你!”
“她这种垃圾、渣滓,混账东西!就该受到法律制裁,在牢狱里活生生熬到死!”
“你不恨她吗!你怎么能这样轻轻松松原谅她?”
安雁清撑着下巴,淡淡道:“周哥,你觉得池欢的目的达到了吗?”
她的语气平静,周启东高涨的怒火,逐渐消弭在这潭漫无边际的深水中。
金书意私下里找过他无数次,想要通过他,得到安雁清的谅解书,为池欢减刑,都被他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对池欢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厌恶至极,乍一听到安雁清轻飘飘将东西给了出去,一时心火上头。
可冷静下来后,他反应过来,安雁清可不是善人菩萨。她付出多少,便会拿回更多。
这件事他全程跟着,知晓全部内情,闻言不由皱眉:“池欢是为财,为了有钱给金书意换个更好的房子。就这点来说,她虽然面临牢狱之灾,但她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
安雁清轻轻一笑,“对,她既然敢做出这些事,想来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
“法律给她的制裁,是她应得的代价。在她看来,这是一场符合她逻辑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