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吧。”楚玄骁开口。
姜禹寰才撤回目光,不再看她。
楚知微上了马车,丫鬟说,“太子殿下刚才看小姐,眼睛都直了。”
楚知微淡笑,“不得胡说。”
太子落跑,姜武帝本来打算教训他一顿,但看他接回了未来太子妃,老父亲撤回一顿臭骂。
姜武帝下令,命钦天监择个吉日,让太子完婚。
太子大婚,东宫上下忙碌了一整日。
晚上,太子才回新房。
楚知微放下手中的团圆喜扇,静静地看着他,姜禹寰以为他对成亲没什么期待,心绪不会有波动。
可他想错了。
这一刻,他心中竟是炙热滚烫的。
迎上楚知微似含水一般的眸光,姜禹寰喉咙有些紧,他默默去倒了两杯酒,给了一杯楚知微。
“合卺酒。”
楚知微没有拒绝。
该走的流程,要走。
喝过合卺酒之后,楚知微就站了起来,坐到梳妆镜前,卸掉了凤冠钗环,又去屏风后,脱下了繁琐的外衣,搭在屏风上,姜禹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目光不自觉的瞟过去,又觉得偷窥非君子作为,眼珠子紧张的转了回来。
楚知微出来时,姜禹寰还僵硬的站着,她问,“太子殿下不更衣吗?”
“更。”姜禹寰去解自己的腰封,发觉自己莫名紧张。
楚知微没有耽误,她从床上抱了床被褥,铺在地上,姜禹寰微愣,“这是做什么?”
“给太子准备的,太子应是不想圆房的吧,若是新婚之夜就分房睡,恐会惹外人说闲话,陛下和皇后那也不好交代,所以就委屈太子殿下一晚上了。”楚知微淡然道。
姜禹寰顿住,“你要让孤打地铺?”
新婚夜,让孤睡地上?
且她那话的意思,过了今夜,便要分房睡?
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让太子打地铺,确实委屈他了,楚知微想了想,“那不然,我睡地上,太子睡床,我在军中睡过地铺,我睡的习惯。”
楚知微并非什么弱女子,她在西南,好些将领都不是她的对手。
谁料,太子一把抓起她的手,“楚知微,你揣摩孤是不是揣摩的太多了些?”
楚知微眼神微闪。
太子弯腰,在她耳边说,“孤说过,不想圆房么?”
楚知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撇开头,“太子不是说,只要相敬如宾的么。”
“你对相敬如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谁说分房睡才是相敬如宾?”姜禹寰的气息离她很近,近在咫尺,近到楚知微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忍不住想入非非。
楚知微定定看着他,“太子,一时冲动容易,可若是明日醒来,太子后悔…恕我弥补不了太子。”
姜禹寰好似被她气笑了,“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孤名正言顺,你也是。”
姜禹寰抬了抬手,胳膊环上她的后腰,将她捞的更近了…
“你若拒绝,现在就可以推开孤。”
楚知微脸红透了,好似熟透的水蜜桃,透出粉色。
东宫的红烛燃尽,一夜未歇。
次日。
楚知微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她猛地爬起来,“坏了,怎么没人叫我,今日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孤叫人去与母后说了,我们晚些过去。”身后是太子沙哑的声音。
楚知微回头,见太子只穿着中衣,靠在床头,她刚刚…好像是躺在太子怀里起来的?
“太子殿下怎么还没起。”楚知微有些羞怯。
姜禹寰沙哑的嗓音似是多了丝笑意,“你说呢?”
对上太子的眼睛,楚知微脸都羞红了,因为她压在太子身上么?
“你揪着孤的衣裳,不让孤起。”姜禹寰声音带着打趣。
楚知微眼珠子直转,“我以后注意。”
凤仪宫。
太子妃第一天入宫给皇后请安,“知微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道,“叫本宫什么?”
楚知微连忙改口,“给母后请安。”
“好,过来。”皇后招手,楚知微走上去,皇后摸下发髻间的一只凤钗,楚知微很有眼力劲,乖乖蹲在皇后面前,皇后给她插上凤钗,“很适合你。”
“谢母后。”
楚知微退回太子身边。
西南王之女,与太子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皇后是满意的。
“如今可还怪你父皇给你指婚?”皇后拿太子打趣。
姜禹寰面上有些窘,他握着楚知微的手,“不怪。”
皇后笑了,请过安后,就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出了凤仪宫,姜禹寰道,“你初来皇宫,孤带你四处转转吧?”
楚知微点头,“好。”
走到勤政殿前的台阶上,姜禹寰伸出手,要牵她,台阶很高,怕她累着。
楚知微握上他的手。
“孤的父皇和母后,也是年少夫妻,孤希望我们能像父皇母后那样,不相疑,不相弃,富贵相依,生死与共,帝王路漫漫,你可愿陪我走下去?”
“来时未曾想过,太子会如此待我,夫君,我可以是你的妻,也可以是你的臣,西南和我,都会为你臣服。”
她楚知微,做得了太子妃,也做得了上阵杀敌的臣。
姜禹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阶,在不久的将来,他终将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