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徒儿知道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甘愿受罚,可师父您曾教导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为仙者当心怀苍生,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于非命。”
认错的态度倒是端正,玄空被她这一长串歪理扰的头疼,忽地听到重点,缓缓睁开眼睛问她:“等等,你刚刚说,那些丹药拿去救谁了?”
黎晚澄纠结半晌,不知该作何解释,总不能如实说救的是魔尊,她垂眸盯着地面的砖石,支支吾吾道:“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女人。”
路边捡到的?玄空心脏一抽,咬着牙问:“那她现在人呢?”
自己空了近半架子的名贵丹药,总要知道是被谁给霍霍了,而且被拿走的那几种丹药,药效深厚,也绝非是普通人的体质能承受的。
黎晚澄有些心虚:“她……走了。”不过,洛初的确是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踪影,她现在身上还有那人留下的红痕。
拔指无情的女人,她暗暗腹诽了句。
闻言,玄空差点儿气的两眼一黑昏过去,想他身为如今仙门首屈一指的炼丹大师,经他手炼制的丹药哪个放在外面不是千金难求?结果却被自己的败家小徒弟偷偷摸摸拿走了大半,还是拿去救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而且救便救了,人还跑没了影。
“你!自己去领罚,到弥修洞面壁思过一个月!”玄空气的胡须都颤了颤,不罚黎晚澄都消解不了他心头怒气。
白千帆见师父这次是真的动了气,忙站出来替黎晚澄求情:“师父,小师妹也是救人心切,而且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能及时阻止她。”
玄空还在气头上,冷哼了声:“也有你的责任?那好办,你和她一起去面壁思过。”
其实他倒不是气黎晚澄偷了自己的那些丹药,毕竟丹药没了可以再炼,只是如今世道正乱,魔尊临世,四海八荒皆人心惶惶。
他和白千帆都是担心黎晚澄的安危,怕她识人不清,在山下碰到危险。再加上,昨日白千帆回来后,他从他身上感应到了一丝魔族的气息。
玄空知晓那日白千帆偷拿乾坤罗盘是去找黎晚澄,又在他身上探查到了魔气,所以他担心黎晚澄在山下会遇到危险,这才急忙将她召了回来。
看着地上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子,玄空轻轻叹了口气,黎晚澄是他早年间外出云游时碰见的,他受人之托将她带回来,抚养长大,记得那时的她还是个小小的奶团子。
一晃眼,竟已过去了这么多年。
白千帆见玄空不如方才那般生气,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师父,仙门大比举办在即,依我看,不如先让小师妹参加完大比,再去领罚。”
“也好。”其实玄空哪舍得罚她,方才不过是气急了脱口而出,此刻有台阶便顺着下来了。
他看了眼两人,最终也没说什么,一挥袖子便回了自己的庭院。
待玄空离去,白千帆赶忙上前两步将黎晚澄扶起来,替她拂去身上的尘土,“怎么样?膝盖痛不痛?”
黎晚澄摇摇头:“师兄,你没有把洛初的事告诉师父吧?”
他动作微顿,那日意外撞破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白千帆难得面上有些燥热,轻轻咳嗽两声:“放心,我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