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知道,这些天,大家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许多士兵红了眼眶。
“我们穿着最破的甲,拿着最钝的刀,吃着最糙的粮,却要打最狠的仗!”
“凭什么?”
他猛地一跺脚,车身巨震。
“就凭我们不是某些人眼里的‘亲儿子’?”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怒吼。
林程延伸手,指向堆积如山的物资。
“看看这些!这才是你们该有的!这才是大乾的兵,应该有的样子!”
“我,林程延,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在我眼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都是我最倚重的袍泽!”
他拔出一把崭新的长刀,高高举起,刀锋映着他的眼,亮得惊人。
“从今天起,我们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兵甲,我们有!粮草,我们足!”
“从今往后,我们的荣耀,我们自己挣!我们的尊严,我们用刀,一寸一寸,从敌人手里夺回来!”
“告诉我,你们敢不敢!”
“敢!敢!敢!”
震天的呐喊,几乎要掀翻营帐,声浪直冲云霄。
士兵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狂热地呼喊着林程延的名字。
这一刻,军心彻底凝聚。
他不再是镇北王府那个尴尬的“假世子”,而是这支脱胎换骨的军队,唯一的,绝对的主宰!
夜幕再次降临。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沙盘摆在正中,北疆的山川、河流、隘口,纤毫毕现。
张锋等十余名核心将领,肃立两侧。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白日的亢奋。
有了精良的装备和高昂的士气,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在将军的带领下,他们将如何顶住镇北王府的压力,在这北疆之地,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所有人都以为,将军接下来要部署的,是如何防备王府的下一步动作,或是抢占某处战略要地。
林程延却一言不发,绕着沙盘走了一圈。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代表镇北王府主力的几个驻点,最终,却停在了沙盘西北角,一个偏僻荒芜的区域。
那里,只有一个用红色小旗标记的部落名称。
“我们下一步的目标,”
林程延的手指,重重点在那个名字上。
“是它。”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将领们凑上前,看清了那个名字,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了。
“鬼狼部?”
张锋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难以置信。
“将军,您是说……盘踞在黑风口的鬼狼骑兵?”
那不是一股普通的蛮族。
鬼狼部,来去如风,狡诈如狐,凶残如狼。
他们从不与大军正面对抗,专门袭扰商路,屠戮村庄,甚至敢深入腹地劫掠。
更重要的是,镇北王林在虎,为了剿灭这股顽疾,曾亲自率领王府精锐,三次大规模出兵围剿。
结果呢?
次次无功而返,损兵折将。
鬼狼部,已经成了整个北疆军方,一块揭不掉的伤疤,一个耻辱的代名词。
现在将军居然要把第一战的目标,定为这个连镇北王都啃不动的硬骨头?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