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脑中念头飞转,但脸上却瞬间爆发出豪爽的大笑:“哈哈哈哈!好!说得好!”
他重重一拍林程延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后者身形一晃。
“就凭你这句话,我挺你!什么狗屁世子,什么王府规矩,谁要抢你的东西,你就干他娘的!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林程延看着秦渊那张写满“欣赏”与“鼓励”的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迷茫与警惕。
他总觉得,秦将军……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他没有点破。
他只是再次低下头,声音恢复了平静:“多谢将军。”
……
翌日,金銮殿。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永安帝面沉如水,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下方文武百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镇北王世子林程乾装病避战,涉嫌欺君一事,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朝局,激起千层浪。
赵秉坤,身为御史大夫,此刻额头已经见了汗。
他想不通。
镇北王林在虎,那个在北疆杀伐决断、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男人,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等蠢事?
欺君啊!
这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管教不严,往大了说,就是藐视皇权,心怀不轨!
这林家,是疯了吗?
就在百官惴惴不安的猜测中,黑甲卫都尉柳田出列,他身形笔挺如枪,声音冷硬如铁。
“启奏陛下!臣奉旨彻查,已于昨夜审明。镇北王世子林程乾,脉象平稳,气息悠长,毫无病态。经太医院张院判再次诊断,确认其身体康健,并无半分不适。其所谓‘旧疾复发,卧床不起’,纯属子虚乌有!”
柳田的话,字字铿锵,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金銮殿的地砖上,也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轰!
朝堂上一片哗然!
之前还只是“涉嫌”,现在是“确认”了!
赵秉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这是在皇帝下旨之后抗旨不遵!
性质完全不一样!
果不其然。
龙椅之上,永安帝一直紧绷的身体,在听到“子虚乌有”四个字时,猛然一颤。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
他只是慢慢地抬起眼,那双曾经温和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令人心悸的、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滔天怒火。
“好……好一个镇北王府!”
皇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好一个……朕的忠臣!”
永安帝胸膛剧烈起伏,那身明黄龙袍下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的烈焰。
随后,永安帝从龙椅上缓缓站起,居高临下,俯瞰着战战兢兢的满朝文武。
“传朕旨意!”
尖锐的嗓音划破死寂,内侍监大太监连滚带爬地跪下,摊开圣旨,笔墨早已备好。
“镇北王世子林程乾,罔顾君恩,欺君罔上,临阵避战,其心可诛!”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剐在每个人的心头。
“着,革去其世子之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