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淼从所赚的银子中取出三十两,放在他手中。
“这些你且存着,日后娶媳妇用也行,安家用也行,无论做什么,不昧良心就行。”
“待会儿你俩跟着我,咱们出去置办点行头,明天和各家客栈谈生意,总不能太寒酸。”
几人吃过饭,有了小六子得伪装,这次他们买衣裳倒也顺利。
小六子脸红扑扑的,不是冷的,而是激动。
除了娘亲以外,再没有人对他如此上心。
在小镇的时候,他也帮人干苦力,卸货时肩背磨出血痕,那些雇主也就给几个铜板,勉强糊弄一天的口粮。
东家不仅给的活轻,还教自己东西,如今银子有了,新衣裳也有了,他突然有些泪目:“要是,我娘还在就好了,这样的好日子,她没能过上一天。”
小六子声音哽咽得厉害,东家这样好的人,能遇上,真是他积累的福分。
等他默默哭了一会儿,齐存才按了按他的脑袋:“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娘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欣慰的。”
小六子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方才买衣裳的时候,他们顺便打听了一下杜少府平日行程。
三人到他必经之路,看看能不能碰上。
据禹州百姓讨论,杜家是个好人家,杜少府为人清廉,杜夫人心地善良,外乡来了流民,他们也会派人布施。
“东家,万一这杜少府是个不知好歹,表面廉洁实则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狗官,咱们可得狠狠赚他一笔钱。”
小六子颇为嫉恶如仇,他从小吃了不少吐,不信别人口口相传的,只因自己看到的。
说话间,带有杜家标志的马车缓缓行来,没想到真让他们碰到了。
风雪越下越大,雪花迫切想盖住世间万物,留下它自己的纯洁。
冷风窜过,冻得赶车的马夫一个寒噤,看到路旁跟个树干子似的直挺挺站着的三人,他“吁”了一声。
马慢慢缓下来。
“三位可是有事找我家老爷?”车夫俯身询问。
李淼淼有些好奇,他们还没开口,只是站在路旁,来来往往的也有几个人,怎就确定是寻杜少府的?
车夫笑了笑,解释:“几位不是禹州人吧?是这样的,平日里禹州百姓有什么冤屈无人搭理的,都会找我家老爷主持公道,其他地方来的也一样,我们一视同仁。”
这倒是稀奇,李淼淼挑眉:“我们没有冤屈,只是想同杜少府说上几句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细的手掀开,紧接着车窗露出一张脸:“外面风雪大,三位若不介意,可与本官回府细聊。”
回府?那不等于自投罗网?让管家逮个正着?
李淼淼摇摇头:“杜大人,此事非得在外面说不可,去你府上,可就开不了口了。”
杜少府不明所以,只觉得奇怪,他也不恼,直接下了马车,顶着风雪同三人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