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淼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该强制性处置他的东西。
可那小六子不是知根知底的,刚认识不久,她总不能掏钱给他买新棉服吧?
即便今天买鱼净利润赚了几十两,也不能这么造。
“我不要和他住一间房。”李淼淼还没收拾好东西,齐存便找过来。
李淼淼疑惑:“你嫌他不洗澡?没事,冬天寒冷,味道不大的。”
这是嫌弃的问题吗?齐存眼神有些幽怨。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他和我呆在一起很不自在,索性我来找你算了,让他自个儿独处适应一下。”
齐存倒也没撒谎,李淼淼为了省点钱,就开了两间人字号,她一间,齐存和小六子一间。
小六子从小跟着母亲住,母亲走后,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个人,泼皮乞丐来了,他都要缩在自己的空间,绝对不和其他人多接触。
如今反而要和齐存同睡一间房,齐存又是个干净整洁,身份不凡的,小六子自然紧张。
内心深处的卑微让他无法心安理得,顺其自然的和齐存相处,不是现在窗口吹冷风,就是搽搽桌子,搬一下凳子,总而言之,哪里都不对劲,哪里都需要捯饬一下。
“怪我,没考虑周全,我再去给你要一间房。”李淼淼放下手中的东西。
她没想到,两个大男人比自己还讲究,不就一晚上吗?眼睛一闭双腿一蹬,不就过去了吗?
“何必浪费那个钱呢?我和你挤一挤,天寒地冻的,我给暖被窝。”齐存拦住李淼淼,自觉铺床,打水洗漱。
倒是李淼淼人愣住了:“你,你可知我是有夫之妇?你怎么耍流氓呢?”
李淼淼瞪了他两眼,想踹他一脚让他长长记性,奈何两人之间有点距离,她怕自己没踹死齐存,先摔个狗啃泥。
这话齐存可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耍流氓?他们可是夫妻,是三个孩子的父母,自己和夫人睡觉,怎么就耍流氓了?
这是这些委屈他不好嚷嚷出来,只能委婉反驳:“万一你夫君就是我呢?否则这么长时间,怎么齐老夫人和三个孩子没识破我的身份?”反而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齐景衡没认出来,那是屈服于自己的威严之下,不敢指认,齐老夫人年纪大了,那两小的,谁知道年纪轻轻眼神不好,自己后爹都识不得?
李淼淼欲言又止……
齐存怕她再折腾,凑近拉了拉她的衣袖:“非常时期,没那么多讲究,谁知道齐存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
“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不会胡作非为的,之前在茅草屋,不也一起休息过吗?”
听他强词夺理,李淼淼差点没气笑:“那时候穷,被村长整了,没地方去,如今我那么连多要一间房的钱都没有?那我……”
“哎呀,累了一天,困死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先睡觉了,人家店小二也忙了一天,都是可怜人,你如果忍心,就大晚上去把他叫醒吧。”齐存暼了她一眼,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
李淼淼有什么不忍心的?她拉开门,冷风灌进来,冻得她抖索,赶紧反手关上:算了算了,将就着过一夜吧!
李淼淼默默想着,她之所以没舍弃齐老夫人和三个小的,是感念他们上辈子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