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眯起的眸子里瞬间腾起火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怒瞪东方即白:“你……”
话音未落!
一股巨力猛地将她拉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
“我好怕……”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恐惧和后怕,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我以为……我以为彻底失去你了……”
季辞积蓄的怒火瞬间被滚烫的哽咽蒸发殆尽。心尖一软,她将脸颊深深埋进他沾满泉水气味的衣襟。
“下次……”她闷闷的声音带着叹息,“……再遇到这种情况,就把我扔回池水源头就好。你别再进来……干扰我‘充电’。”
“嗯……”东方即白收紧双臂,发出短促沉重的鼻音,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我记住了……记住了……”
他以为自己挺得住。以为能用体温和意志唤醒她。直到刚才眼睁睁看着她沉睡——那种全世界崩塌、灵魂都被抽干的绝望,比万箭穿心更痛彻骨髓!
没有她……这万里征程、这天下棋局,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两人身影消失。
冰冷的雪片粘在东方即白刺痛的胡茬上。刺骨的寒风瞬间贯穿肺腑!眼前是苍茫无际的银白,厚重的雪层淹没一切痕迹。
系统提示:【极端环境载具解锁进度:87%……】
季辞却像第一次来到人世的孩子。她伸出手掌,任由雪花无声落入掌心,看着那小小的冰晶在体温下迅速消融。
“哇……”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纯粹无瑕的笑容,“原来……雪,是凉的。”
“你……从未见过雪?”东方即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季辞用力摇头,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沧桑:“没有……我的‘世界’,只有灰色的天空和破败的大地……没有四季,没有万物生长……”她的声音低下去,仿佛触及了某个沉重的角落。
她拉起东方即白宽厚的手掌,也摊开来接向飘落的雪花。
“你看!”她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真的没有一片是相同的!”她兴奋地印证着只存在于知识库里的描述。
东方即白默然点头,用外袍将她娇小的身躯裹得更紧。
最初的兴奋渐渐被越来越大的风雪吞没,忧色爬上季辞的眉间。
“这雪……太大了。爹娘他们……怕是连件厚实的冬衣都没有……”她望着天地间弥漫的风雪幕布,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与此同时,在千里冰封的官道旁,积雪已没过小腿。
身着单薄囚衣的初二,每一步都如同拖拽着千钧巨石。
刺骨的寒风不再是风,而是千万把淬毒的冰刃,疯狂切割着他早已麻木的皮肤。
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逝,意识开始模糊。膝盖撞进厚雪的闷响,像极了记忆中裹尸的麻袋落地的声响。
“妹妹……”他恍惚看见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小身影,穿过漫天的风雪,跌跌撞撞朝他跑来,脸上带着天真的笑……
他想起来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是坏人杀害了妹妹,将他吓疯了。年幼的妹妹被人残忍的杀害,而他被吊在铁锅之上,等着被吃。
是谁救了他呢?初二的眼神恍惚,怎么想不起来救命恩人了呢。
呼出的白气越来越弱,眼神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