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面对她的狂言,目瞪口呆了片刻后,似是察觉到不妥,又很快别过头去,强装镇定,用颤抖的手提起她散落的衣裙,呵斥她速速穿上。
之后,她带着哭腔硬是扑倒在他怀里,将一番阴诡筹谋化作柔声请求。
明知她所求极为冒险,他仍是冷着脸,应下了。
不问缘由,不求因果。
就像此刻,他虽嘴上未答她好与不好,却还是老老实实将她带到了西宫门前的一处偏殿,是禁军高级将领当值时用来休憩的单间。
他紧闭房门后,疾声问她道:
“我已按照你当日所说做了。今日圣上召你何事?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天灾,他们发现不了。”宴海熟门熟路地进入房中,坐在榻上的矮几前,给自己倒了一碗粗茶。
虽然她做公主时喝惯了江南进贡的最好的茶叶,可去过回鹘之后,手里的这碗粗茶倒也没那么难喝了。
司徒陵将手中紧握的配剑放在一边,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面露忧色道:
“宴海,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再过一个时辰,你就知道了。”她对他狡黠一笑,起身去翻他榻前的衣柜,道,“我的衣服湿透了,你放在此间的便服呢?”
司徒陵神色一僵,咳了一声,转过身低低道:
“你怎能穿我的衣服,这……这成何体统?”
“我淋雨了,到时着凉发热,谁负责,你负责么?”她秀眉一挑,眼眸垂落,抬臂抱起了自己双肩,弓着背在榻上蜷缩起来,低下声音道,“陵哥,我冷。”
眼前忽地落下一片阴翳。
浸湿了的青衫泅染成更深的墨色,在她身旁一晃而过。是男人已起了身,一只箭袖撑在榻沿,欺身从她后背掠过。
温热的带有湿意的躯体拂过她的后肩。她微微仰首,可以看到少年坚毅的下颔线,利落分明。
“嘎吱”一声,榻上靠墙最里侧的柜门被他另一只劲臂打开,从中拿出来一件干净的藏青团纹锦袍,递到她面前。
虽然不言不语,却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耳边传来他沉定的声音:
“恐事态有异,我去含元殿前巡逻。你在此不要随意走动,等我回来送你出宫。”
宴海接过他手中的袍衫,还在出神的时候,男人已关门离去。
房外已是大雨滂沱,雨声盖过她凌乱的心跳声。
她盘腿坐在榻上,将这身锦袍抱在怀中,贴近心口。
记忆流淌,想起了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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