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你怎么就这么刚好在爆炸之前把我叫出来呢?这下子他们肯定以为爱德华˙莫顿死在爆炸中了。我想继续使用这个名字也没办法,以后该怎么混进微笑企业啊。」
「我倒是不建议你在参与微笑企业的事情。主要是最近的各种跡象似乎都有点奇怪……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可以了吧?爱德华,放我下来。」又拍下了几张照片,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欣蒂亚感受着对方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蹬了蹬腿,被对方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爱德华扛着欣蒂亚又跑过了几个街区,直到抵达了不再那么拥挤的区域,距离那栋大楼也有五条街远之后,才把欣蒂亚放了下来。
「现在的入职考试可难了,也不是想进就能进。不过真意外呢,最近你在关注佩利亚邦德的事情吗?」爱德华抬手,用手指将额前被汗水浸溼的头发往后梳,双手插在腰上,叹息着道,「好久不见,亲爱的。」
欣蒂亚迟疑着看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道:「你现在的模样,我还挺不习惯的。穿西装看起来太正式了。」
爱德华耸了耸肩,扭动着肩颈的部位,关节发出了喀、喀、喀的声音。他的身材高挑,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健壮的上半身因为被汗水浸溼的衬衫而透出了肌肉的线条,脚下的皮鞋已经被尘土沾染,看起来灰僕僕的。
爱德华调整气息,欣蒂亚确认了刚才拍的几张照片,两人各自休息了一段时间,才一齐向着远离爆炸大楼区域的反方向迈开步伐。
「什么顏色好?」爱德华搂着欣蒂亚,一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额前翘起的头发,另一手拎着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不要绿色,人类看绿色的头发都会说什么『绿光罩顶』之类的,我不喜欢。」
欣蒂亚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数位相机塞进包包里安放妥当,才道:「那红色,像泰勒以前的赤红色怎么样?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说想要换顏色了,正好你可以开始用。」
「听起来不错,亲爱的。」爱德华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头顶,五指往后一梳,原先金灿的发色瞬间自发根染上了暗沉的红,随着他的五指梳过,渐层的色调像是火焰一般耀眼,很快的,爱德华便从原先一头金发的模样换成了红发的模样。
随着发色的改变,原先严谨的气息变得几分随意,爱德华接着又解开了胸前几枚扣子,露出了黑色的刺青,搂着欣蒂亚的手紧了紧,又问道:「怎么样亲爱的,还有莫顿的感觉吗?」
「是莫温。」欣蒂亚挣脱他的搂抱,快步向前绕到了爱德华面前。她双手抱着胸,上下打量着爱德华改变发色与衣着后的模样半晌,抿起了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像缺了点什么,爱德华,我觉得是一些简单的饰品,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出门骗人的业务员,有没有考虑让你的发尾更七彩繽纷一点?」
「饶了我吧,太多顏色对我来说可是很有负担的。」爱德华耸耸肩,指尖勾着胸前两侧的吊带,俊逸的侧脸上倏地浮现了一道自脸颊道下巴位置的深色疤痕,就像被一把锐利的匕首划过,他偏过头去,点了点那道疤的位置,「如何?这个样子呢?」
「还行吧。」欣蒂亚歪了歪头,伸手在斜背包里翻找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毛绒熊玩偶,递向了爱德华,「你缺了点可爱的吉祥物,我可以大发慈悲的把小熊借给你。」
爱德华挑了挑眉,将小熊别在自己胸前的吊带上。多了一隻熊,衬衫随意的在吊带之间露出了几个不规则的边角,像极了不肯好好穿衣服的混世青年,刻意要与规整的大人唱反调的模样。如火般的渐层头发被随意撩起,欲落不落的在头顶上晃荡,添了几分不羈。脸上的伤疤让他身上的气息又显得成熟了几分,分明是齐整的穿着衬衫,却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然后是胸前那隻熊。欣蒂亚对熊很满意,至少整体氛围已经和刚跑出大楼的爱德华差很多了,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岁月不饶人啊。
「行了,知道你很喜欢小熊了。」修长的两指夹住了胸前的小熊玩偶,轻轻地摆动着小熊的手,爱德华无奈地笑道:「亲爱的,你最近忙什么去了?上次聚会时泰勒还嚷着好久没见到你呢,找到新的乐趣玩儿了?」
欣蒂亚不予置评,她转过身,走在爱德华前头,转移了话题:「和我说说这次的集会讨论了什么吧。依照佩利亚邦德那群人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大概率已经讨论完了真正重要的议题了。」
欣蒂亚停下了脚步,鞋跟一转,肩膀顶着爱德华的胸膛,斜斜的仰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颗头的男性,微笑着道:「甚至他们已经开始一点意义都没有的餐会了吧?否则你怎么能出来呢。」
爱德华笑了笑,双手搭在欣蒂亚的肩膀上,将面前的女孩转向了前方的道路,推着她向前走。
「他们依旧在讨论星河,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焦灼——毫无疑问,星河和拉赫玛创造的惠勒始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虽然首席技师是同一个。就像你我都知道的,那位亲爱的曾经悉心教导的小孩,现在还在佩利亚邦德里替他们管理星河的製造。而微笑企业的管理层们,如今仍旧持续期望那位製造者可以敞开心房,让更多有前途的人去学习并接管仿生人的製造。」顿了顿,爱德华刻意压低了嗓音,低声说道:「星河在他们眼中始终是工具,但是却是他们无法復刻成功的工具。和拉赫玛的惠勒相比,他们没有其他的创造力、可塑性、可发展性。完美落实了那个哭着逃跑的男人当时不愿面对的模样,要创造一种工具,就必须让他们毫无进化的可能。」
「那还真是没什么稀奇的。」欣蒂亚噘起嘴,不甚意外的点了点头,「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吗,爱德华。我最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正在渐渐发酵……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你和泰勒不声不响就跑去佩利亚邦德入职的时候。」
「这不是都道过歉了吗,四捨五入我现在也已经离职了啊。」爱德华含糊的嘟囔着话语,叹了口气后停顿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说起来,最近确实是发生了一些让人在意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知道的事。」
「是机密吗?」欣蒂亚眨眨眼,好奇的问。
「当然是机密,也不看看我在哪里工作……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有一群穿着长袍的人前来拜访,看微笑企业的态度,似乎是有将他们奉为做上宾的意思。只是那群人怎么看,实在都有点像邪教教徒就是了……我也只有远远的看到他们穿过走廊而已,其他详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欣蒂亚点点头,没继续追问下去。
「除此之外嘛……还有一点让人在意,」爱德华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说道:「在这次集会的议题之中,他们提及了很多陌生的逻辑以及技术,怎么说呢……听起来有点像传说故事里会说到的那种、魔法?虽然很多人持反对意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项技术的人好像挺胸有成竹的,搞不懂……怎么了?亲爱的,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欣蒂亚倏地停下了脚步,她用一种爱德华从未看过的眼神注视着他。
她浅灰的眸子沉淀着陌生的情绪,语气严肃的问道:「你刚才说,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