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林振武陪她在外面堆了个雪人,她手冻成两根胡萝卜,两人进屋暖和,炉子上没放烧壶水,炉口盖着铁盖口,上面放着些花生栗子,偶尔发出哔啵声,香味飘满整个屋子。
因为管道缝隙堵得牢固,炉子里碳火红彤彤的,屋里却没有一点烟气味道,只剩融融暖气。
唐秀秀把外面的棉衣脱下来,搓些手做到炉火旁,“冻死啦。”
林振武忙牵过她的手,放到掌心揉搓,“让你别动手,你得团那雪蛋子。”
唐秀秀撤回来一只手揉有些红的鼻尖,又放回他掌心,“好玩嘛,堆雪人不自己动手,还有什么意思。”
见着炉子上的花生和栗子,她又不让林振武给搓了,忙不迭抽回来,“没事了,我先吃个花生。”
烧了这一段时间的暖炉,她是真觉出好来,这东西有个炉子,这炉子能烧水能做饭不说,还能烤东西。
那大苹果放上去,勤快翻着个,一会功夫整个苹果就被烫起泡来,把苹果皮一揭,一口下去,甜里带着热乎气,一点不凉牙。
还有那地瓜,放上那么两三个,一会功夫就能烤出油来,香甜的不行,家里有地窖,想什么时候吃都能吃上。
再说这花生栗子,放这炉火上烤出来的,唐秀秀总觉着比其他方式做出来的好吃。
她伸手捏个烤花生,放手里用力一捏,没想到花生纹丝不动,她又一使劲,还是没用。
唐秀秀捏捏冻到没有知觉的手,哭笑不得,“林振武,我手使不上劲了。”
林振武正盯着她呢,自然是看得清楚,“该,让你作,还不让搓。”
唐秀秀噘嘴,凑到他旁边,伸手,“给我搓。”
林振武似笑非笑,“不给。”
唐秀秀作势要拿出来,“那我自己搓。”
林振武立马伸手攥回来,“啧,不会说句好听的。”
他眉眼低垂,明明刚刚堆雪人出力多,手掌却是干燥温热,让人觉出温和来,侧脸眉目俊郎,一派专心。
唐秀秀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痒,凑过去啄他脸颊一下,“林振武,你真帅。”
林振武抬眼看她,眼底带着笑意,“喊好哥哥。”
调戏人是吧,唐秀秀黏黏糊糊的,“好哥哥,你真帅。”
林振武嘴角压了又压,“再亲一下。”
唐秀秀小小哼一下,“你让我亲我就亲,那我也太好说话了,不亲。”
林振武凑过去吻她唇角,“我亲。”
唐秀秀鼓嘴,“喂,林振武,你答应我的。”
林振武又亲一下,“我会背了。”
唐秀秀挑眉,不信,“扪参历井仰胁息,下一句。”
“以手抚膺坐长叹。”
还真会,唐秀秀又问一句,“连峰去天不盈尺。”
“枯松倒挂倚绝壁。”
唐秀秀推他一下,十分不满,“非得用这个法子,你才好好背是吧。”
林振武和大部分男生一样,有些偏科,物理化学数学啥的,一点即通,偏偏语文不好好学,高中名篇《蜀道难》,背了好几天背不下来,唐秀秀一生气,扔下一句什么时候会背什么时候给亲,这可好,这话昨天说的,这家伙今天就会背了。
林振武伸手把她抱在腿上,“这法子,比什么都管用。”
好吧,也算是变相夸奖了,唐秀秀伸手玩他衣服袖口,“你要认真,我可是要考全国最好的大学,你要是考不上,别怪我扔下你自己去。”
“你舍得?”
唐秀秀哼哼,“你说呢?”
“小没良心的。”林振武知道,她不仅舍得,说不定有那些个长得比他好的勾她,她还会上钩。
他手臂手紧,揽她入怀,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以后,不管去哪里,一直陪着你。”
唐秀秀伸出小指,“那拉钩,你会好好学习,好好背那些东西。”
林振武有些不情愿,还是伸手和她拉一下,“我会好好学。”
这话说完,脸颊上又是一吻,唐秀秀语气高兴,“这才对嘛,奖励个亲亲。”
林振武看她,“会背《蜀道难》的奖励呢。”
“刚刚不就是?”
“那不算。”
林振武一口否决,低头又吻她一下,声音低下来,“宝宝,要亲。”
外面又开始飘起雪花,屋里却暖融融的,靠窗一个罐头瓶里放了一株水仙,根系浸在浅浅的水中,长长的茎探出,三朵小小的白色花苞,颤巍巍绽放些许,散发出盈盈香气。
傍晚十分,屋里还没有开灯,晚霞照进来,他侧脸一派深情。
唐秀秀伸手圈住他脖颈,把自己送过去,和他唇齿相交,体会他从没说出口的爱恋。
原来冬日,和浪漫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