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医生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凝重。
每当门打开,夏晓妍就能听到苏娅撕心裂肺的惨叫,随着时间的流逝叫声越来越弱,这证明苏娅的生命正一点点流逝。
夏晓妍急出一身冷汗,此时沈旭阳出来,她赶紧迎上去:“苏娅怎么样了?”
沈旭阳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但神经依旧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我们试了所有方法都没能使她安静下来,再这么下去,她心脏和血管最终会不堪重负。”
意料中的答案,夏晓妍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之前怕苏娅见了她情绪更加激动,她只躲在玻璃后不让她看见她。
如今苏娅已经这么严重了,她想最后试一下。
考虑了一下,沈旭阳点头:“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任何病毒都可以要了她的命,你先去消毒穿上无菌服再进去。”
“好。”夏晓妍熟门熟路,很快换好了无菌服,来到急诊室。
翁教授正尝试对她催眠,让她安静下来,休息一会儿,却一直未能成功。
翁教授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催眠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对催眠师的损耗很大。
病床上的苏娅被铁链锁着,瘦得皮包骨,双眼无神,濒临死亡的边沿,身体却仍受药物控制,情绪得不到平复,不仅亢奋,还浑身抽搐。
苏娅的手腕因过度挣扎已经磨破皮,鲜血淋漓,夏晓妍泪悬在眼眶,俯身轻声说:“苏娅,你安静一点,好不好?”
仿佛听到了夏晓妍的呼唤,苏娅怔忡了一秒,没有焦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沙哑得可怕:“夏晓妍。”
夏晓妍心被硫酸腐蚀一般地痛,哽咽着声音说:“是我,苏娅,求求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们都不会放弃你,请你也要坚强撑下去。”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其实,她并非完全丧失理智,偶尔她也是清楚的。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对抗不了药物的反应,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她真的不想死。
“苏娅,你先深呼吸,深呼吸……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不管苏娅怎么挣扎,怎么喊叫,夏晓妍始终坚定握着她的手。
哪怕她的指甲在她掌心抓出道道血痕,夏晓妍都没有一刻松过手。
夏晓妍声音轻缓,温柔又坚定,给苏娅讲述了一个她接触过的病例。
那是一个准妈妈,怀孕五个月了,却查出癌症,所有人都劝她打掉孩子,好好治疗,她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
但她始终不肯,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她说,她这个孩子是天使,她一定要将他带到人间。
她每天忍着病痛的折磨,努力吃东西,终于顺利生下了孩子。孩子出生后,她积极配合治疗,终于战胜病魔,现实了她对孩子不离不弃的承诺。
“苏娅,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不放弃,我们就不会放弃。苏娅,你还这么年轻,你爸爸妈妈辛苦培养你长大,你还没好好孝顺他们呢。”夏晓妍一遍遍鼓励苏娅,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
翁教授在一旁看得直叹息,苏娅得不是病,是被药物操控了神经。
除非能融解她体内的药效,否则,她撑不过今天。
苏娅喘着粗气,艰难地说:“晓妍……我死后……请你……帮我……照顾我爸……爸妈妈……求你……”
夏晓妍终于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泪如流下,她狠心摇头:“你要自己活下去,好好照顾他们。没有你,我就算照顾得再好,他们也不会开心的。”
“啊……啊啊啊……”苏娅含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药物再度控制了她,再度大喊大叫。
心电图发出警报声,夏晓妍无助看向众医生。
所有人皆是一脸为难,夏晓妍心一狠,站起来,一记手刀将苏娅劈晕。
众医生都惊呆了,而心电图慢慢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