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文唇角逸出一抹浅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一等米,寻常百姓也能吃用,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二等米,‘购买十次赠学宫听讲’,这个名头,对那些盼着子孙出人头地的家族,吸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消息还没完全铺开,等它彻底发酵起来,掏银子的人只会更多。至于这三等米嘛……”
他微微一顿,视线在二皇子和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许翰林脸上一扫而过,“‘罪减一等’的这个特权,才是咱们真正的金山银山。五十两黄金一斤,听着是天价,可对于那些真正犯了事儿,或者整日里提心吊胆怕将来出事儿,且家底又足够厚实的人来说,这花出去的银子,买的是一条命,或者是一份踏实。这种买卖,利润有多丰厚,简直不敢想。”
二皇子听得是心花怒放,两眼直冒金光。他脑子里已经全是金山银海哗啦啦朝自己涌来的画面了。先前对许翰林那点儿不满,早被这泼天富贵给冲得烟消云散。他激动得直搓手,对杨恒文简直佩服到了骨子里:“恒文啊恒文,本皇子真是……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往后,你说怎么干,本皇子就怎么干!”
他现在对杨恒文的计策是深信不疑,甚至带上了几分盲目的依赖。这赚钱的速度,比直接开抢还来得快!
杨恒文却恰到好处地给他浇了盆凉水:“二皇子,高兴归高兴,但这笔泼天横财,怎么处置,才是眼下最大的难题。”他神情凝肃了几分,“如此庞大的进项,若是大张旗鼓地露了白,必然会招来父皇,乃至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兄的注意。一旦被他们给盯上了,咱们之前所有的心血,怕是都要打了水漂。”
二皇子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也品出了这其中的凶险。他平日里是有些犯浑,但基本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这么大一笔钱,要是处置不当,确实会引火烧身。他眉头紧锁:“那依恒文你的意思,该当如何是好?”
杨恒文依旧从容不迫:“这笔钱,不能直接进二皇子你的私库,更不能跟翰林粮庄扯上任何明面上的干系。我们需要设几条隐秘的财路,把这些收益化整为零,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化成我们真正能调动的力量。譬如,暗中培植亲信,收买人心,或者,拿去做些更长远的谋划。”
他瞥了一眼许翰林:“许大人,账目方面,你务必做得滴水不漏。明面上的账册,要经得起任何人翻查。至于真正的收益,到时自有专人与你交接。”
许翰林连忙躬身应下:“卑职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杨二爷和殿下的信重。”他此刻对杨恒文的敬畏,又添了几分。这位平日里装疯卖傻的杨家少爷,这份心思的缜密,手段的老辣,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二皇子深以为然:“好,就照恒文你说的办。这钱财调度,本皇子全权交给你来操持。”他对杨恒文已是言听计从。
杨恒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话锋陡然一转,抛出了一个更具分量的话题:“二皇子,紫嫣,许大人。这粮庄的进项固然可喜,但我们真正的硬仗,恐怕很快就要来了。”
“哦?这话怎么说?”二皇子立刻追问。紫嫣也投来探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