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挥了挥手,做了个不屑一顾的手势。“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的吸食。那只是典型的巫师修辞手法而已。它是脑死亡。摄魂怪之吻将一种具有侵略性的坏死细菌转移到受害者身上。它既攻击大脑,也攻击身体。毒性很强。”
“…真的?”
“真的。”格兰杰说,“你应该读读拉斯穆森和维斯特加德。”
面对德拉科的白眼,她补充说:“丹麦的死亡学家?没听说过?我想你并没有紧跟医学杂志的步伐。过去十年中,他们在摄魂怪的研究方面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进展。它其实是一种魔法疾病,像狼人和吸血鬼一样。它在几分钟内造成腐蚀,在几小时内造成不可逆转的脑功能损失。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开始在实验室进行高通量小分子筛选【5】了,而且还看到了良好的初步结果。如果受害者被迅速诊治,这是有可能治愈的。”
德拉科只是愣愣地盯着她。
格兰杰在她的座位上换了换坐姿。“但是——话又说回来,一切都只是试验。我们还在这片新领域上摸索——充满未知的一片领域,你懂的。”
这女巫真是让德拉科大开眼界。“你正在做的——如果你成功了——那将是——那将是创世之举。彻头彻尾的史无前例。”
“嗯。相比于用于记事簿的发明,将这些词用于这项研究上我更乐意接受一些。”
“是是是。你已经揭露完了吗?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再接受别的了。”
“你就这么震惊吗?”格兰杰半笑着问。
“我已经沦为一个目光呆滞、胡言乱语的白痴了,别假装你没有注意到。”
“除了你通常性的胡言乱语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怎么能在我如此虚弱的时候对我如此残忍?”
格兰杰的半笑渐渐扩展成了一个完整的笑颜。“我再给我们做一剂安定圣水*。”
“梅林。”德拉科嘟囔着又坐了下来。他再次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格兰杰的背影。
这女巫真是不一般。
德拉科通常觉得自己算是鹤立鸡群——倒不是说别人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就是要强一点,你懂的——更聪明、更矫健、更英俊、更敏锐、更富有。但和格兰杰在一起时,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智商远远不够看。而现在——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她——他高攀不起,真的。
他坐在那里,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奇怪的东西正在生根发芽——一种有压制力的东西。它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他花了一些时间来定位它。
是谦卑。
自从1992年夏天以来,他就再也没有感到如此谦卑过了——他探入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起来——那是一年级的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麻瓜出身的家伙在霍格沃茨的每一门课上都是第一名,都在他之上。
好吧,历史再现。只不过现在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在他心中他妈重要无比的人了。
而他是她的傲罗。压在身上的责任的重量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的重压。她从一个恼人的杂务变成了——变成了这;变成了改变世界。
这个责任是如此沉重地压在他身上,以至于他几乎无法举起手来接受格兰杰递给他的新的一杯安定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