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西亚从床边拿起长剑,弯身在床底搅了搅,“出来,”她说,“棋不下了。”
“我找不到马。”黑猫在床底下压着假嗓子说,“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我只找到一只□□。”
“你以为是在集市吗!”弗里西亚的语气很急,“床底下哪来的□□!把这不值钱的小玩意丢去剧场吧,你要不马上出来,我就算你输了,你这个逃兵!”
“那可不行,女孩!”黑猫嚷道,一下子就钻出来,爪子里攥着那只【马】。
“那是我的□□。”大锅前的女士说,“女孩,你得学会接受这些东西。”
她将手伸进另一只襁褓,真的掏出一只婴儿大小的□□来。接着,女士将婴儿头上的睡帽套在□□头顶,笑着调整角度。
“不介绍一下吗?”女士笑着问。
“好吧,给您介绍一下。”弗里西亚刚开口,就自己打住,“唉,妈妈,您看她把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我警惕地站起身,一只大鸟也满身灰尘。它后退直立,朝女士鞠了一躬。现在,它的脖子上系着燕尾服白色领结,胸前的皮带上吊着一串珍珠母色的女士望远镜,像是刚从剧场走出来。
“这都像什么啊,”女士大声说,“你连裤子都没穿,还系什么领结?”
“女士,鹈鹕是不穿裤子的。”那只鸟说出我心中所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您是不是还想我穿上皮靴或者高跟鞋?女士,只有童话里的鹈鹕在会穿那个。可是,您什么时候见过什么人在舞会上不穿漂亮的衬衫,或者不系领结?我今日是参加舞会的,可是我没有漂亮的衬衫,于是就只能系领结了。”
“我的客人都是大人物,我可不想被轰出去。大家都要打扮得好一点,猫咪也是这样。”
“你何必又将问题引到我身上。”黑猫颤动着金色的胡子,“在这里,每个人都在选择自己最原初的角色。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你们都不待见我......哈,一个不受尊敬的老人的下场就是这样。”
“你的金色胡子又如何解释?”女士严厉地质问它。
“我看你是有意与我过不去,”黑猫好似受了委屈,声音发颤,“我发现自己正面临一个严肃的问题:我究竟能不能参与进这个家庭?你对此有何见解?”
黑猫气呼呼地一肚子委屈,眼看着肚皮要气炸了。
“你这个无赖,无赖。”弗里西亚摇着头,“每一回你的棋输定了,就要借故耍嘴皮子,像个蹩脚的桥头骗子。坐下来,别在胡说八道了!”
“我坐,”黑猫说,“不过,我在与你的母亲说话,你又插什么嘴呢。我并不同意你最后的说法,我的话与你一样,绝不胡说八道。”
“那么,格蕾雅,”黑猫对女士说,“我来向你介绍你的孙女派丽可。她装疯卖傻,无所不能。”
女士上下打量我,继续将油膏抹在婴儿的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