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狗咬不到它,它们像是穿过一团雾气一样在原地打着圈。牛推开那扇只在夜晚紧闭的门。
“哦!”一个耳部畸形的男人从已经塌了的床上跳下来,他拿起猎枪,几条狗快速回到那人身边。几声枪响之后,男人踢翻炭盆。黑色的煤炭被踩踏,牛行走过的地面上出现人类的指印。
我听到喘息声,就像河流的声音。
它凭着杉树找到河流,又隔着河水在宅子周围绕着圈。
......
乌鸦闭上眼睛,瓦里西的记忆中再无它的踪迹。
我又重新走了那条路,山上最近经常下雨,泥土变得湿滑,水位也上涨不少。在野兽挤开的灌木中,我摔了一跤,两腿上都是泥巴。
当时刮着风,天上满是乌云。
可惜直到我行至山顶尽头,也没有找到这只动物的来处。
“无所来,无所往。”
我奋力撑起身子,舒展腿脚,让凉风吹个透。
果然,在夜晚,我就因为受凉而开始发热。我能够清晰感受到两颊滚烫,头脑像是伸进一枝铁杵翻搅。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某人抱着我赶路。
那是一件鹿皮斗篷,被一个褐色头发的女人披在我身上。这应该是一个梦境,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这应该是一段艰难的日子,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挨着我,但是他已经没有人类的呼吸。
我的母亲——那个褐头发的女人在一处土坑里把我们放下,她想埋了那个男孩。于是我们扒开土块,女人好像着急将男孩藏进深坑里。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她,她告诉我一个陌生的地名。我在大脑中搜寻片刻,发现毫无印象。于是我们不知疲倦地赶着路,摸黑前行。
她抱着我,直到行至那个城市,那条街道,那个教堂。到了这里,零星几个和我们一样的人赶过来,一个牧师模样的白袍男人给我们发了一些无酵饼,以及一小杯葡萄酒。我很饿,即使在梦境中,那种恐怖的饥饿仍在胃中灼烧。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食物,吞了下去。而女人掀开鹿皮斗篷,将她的那一份也放在我手上,随后就跟着牧师前往一个小房间内。
“这是你所有的孩子吗?”里面的男人问。
“是的,还有一个男孩,路上死了。”我的母亲声音格外麻木。
“做得好,格蕾雅。”
那里发生了什么?
大人都走开了,只留下那些与我长相相似的小孩。他们大多病恹恹的,吃东西的动作都显得有气无力。我摸着自己褐色的头发,听到身边一个小小的声音喊我:“你是......弗里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