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哈利最终说,“都过去了。”更何况,他知道德拉科最后做的决定。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天空与陆地、海面交界变得依稀不明的地方,立着那座坚固的教堂,也立着从前的英雄丰碑。哈利知道,沉船后,能被打捞起来的尸体都被埋葬在了那个地方。被浪涛夺走的生命此刻都像曾经的海底游鱼一样,被埋进了泥沙里去。十字架立起来了。「他在主里安息了,此刻接他到乐园里去。」耶稣臂膀下,是他虔诚的子民——
the holy grains. 正如其名。
哈利低下头,手指搓着自己的衣角。
“深黄色的荒沙,脏兮兮的水草,还有渔网和吹不停的风。”这是那个死去的学者对圣沙镇的形容。他说这并不是一片快乐的黄金海滩。
是啊,秋天搁浅的大船,夏天狂妄的风暴。连教堂前的森森白骨都随意地暴露,渔人早起贪黑不过忙碌生计、养家糊口,谁又能说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呢?
哈利扬起脖子,向上看——
然而此时,他们确实坐在一片星空之下。
“来吧。”哈利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他直起腰板,像赫敏试图活跃气氛时经常会做的那样,把两只手掌拍在一起,“看见那些星星了吗?我们应该聊些开心的事。”
德拉科探究地看向他,“比如......?”
“比如……”
哈利卡住了。好吧,他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或者说是能够聊什么。德拉科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无法控制地浑身紧张。许多话涌到舌尖又吞回去,有的甚至过不了喉咙。
脑子飞快运转着,最后,哈利干脆果断地调转了方向:“或者,我们可以来玩游戏。”
德拉科眨了下眼睛,“什么?”
“那通常让人愉悦......不是么?”
话音刚落,哈利又不确定起来。
德拉科额前金色的刘海仿佛凝固住了。他像是在思考哈利是不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做好准备嘲笑这个头发翘起呆毛的男孩过于幼稚。但片刻过后,他只是用稍带质疑地语气问:“什么游戏?”
哈利再一次把自己引入了死胡同。
他哪知道什么游戏呀?佩妮姨妈家的碗柜太小,所有的糖果、玩具和与快乐相关的东西都留给了达力,从前连学校里的游乐场都被这个孩子王表哥所霸占。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朋友。寻遍一整个童年,他都找不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