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没有几个人来往,只有浅淡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底。两人站在其中,纪归不知怎地,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我建议你还是去吧纪。”
利亚姆说,“而且酒店不会让别人随意查看住户的信息,你是寻找失联的母亲,我想前台会酌情帮助你的。”
纪归的机票订在下午两点,如果决定好了,现在就需要回家收拾简单的行李出发。
重新回到病房内,纪归知道外婆的麻醉剂效果还没散,护工拿着沾水的棉签在外婆干涩的唇片上润过,看纪归回来了,让到一旁,给他们俩一点独处的时间。
纪归温柔地握住外婆食指与中指,像小时候一样,附身在外婆耳边。
“姥姥,我去找阿囡了。”
他蓦地瞧见外婆眉梢动了动,还要仔细看,却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刚才只是他恍眼后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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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归在苏黎世呆了两天不到,又马不停蹄地飞去罗马,邹彦知道后开玩笑说他回家办事跟旅游一样,问纪归下一站到哪里。
纪归站在意大利街头,手上拖着只利亚姆从自家翻出来的小飞机箱,听着对面邹彦滔滔不绝地说话。
“你还不睡。”纪归只是报个平安,说完就想挂电话了。
“这才十点,而且我太憋了,你走了之后,我都不好意在工作室大声喧哗了。”
纪归抬手招呼一辆的士,上车用蹩脚的意大利语报出自己的酒店。
邹彦在那头哎道:“你相好没去接你啊,难道他已经走了?”
纪归叹口气,“我过来的事情没跟冯准说,他不太想我过来。”
“为啥?”
“他说帮我联系我妈。”
邹彦了然,“那不是挺好的,你还不用浪费两张机票钱,而且阿姨的住址也是他找到的吧,真牛啊!他打工仔出门在外的关系还挺多的,这次这么巧地要到那什么名单了,可多亏了他。”
纪归听邹彦这番话,望向车窗外的视线僵在染着水痕的玻璃上,半条下垂的手臂保持着夹角一动不动,恍如被空气缠绕束缚。
他的眼神中倏然泄露出一丝愣怔与困惑。
邹彦还在不停,提到最近的工作进度和幸福到快要忘了主人是谁的初一。
说了半天,意识到纪归一直不说话,“你哑巴了?”
纪归反应过来:“是啊,是很巧。”
“……”都说哪儿跟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