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咖啡飘起一层浅雾,龚淮屿盯了两秒,想起上次在南京时候,在学校里点的一杯馥芮白。
对面就是纪归,很安静很乖地坐着,那双眼睛带着点情绪,隔着水汽与他对视。
半晌,助理说完请慢用,龚淮屿才回了神,端起杯子放嘴边啜口,空冷了一上午的胃里,终于暖和些。
他说:“瑞士怎么领证?”
关门声咔哒在耳边响起,回荡在三十平米不到的空间,转瞬又消散。
姚一湫瞪大眼,看奇葩一样的,嘴角抽了抽,语气玩笑道:“干嘛,你要带你对象去?”
她能毅然决然地干这事儿,是因为在姚家,她这一房可不止一个血脉。
姚一湫还有个能文能武的弟弟,海龟博士毕业,在学校挂着个副教授的职位,在旁人看来就是个学术呆子,实则半个身子已经悄然踏进姚家企业的核心区域。
所以继承的事情,他爸妈也不会指望她,因为永远轮不上自己。
可身为女性,在家族里能利用的也就更多了,比如她的婚姻。
成了,他们这一房的地位,就像坐火箭一样地往上升,败了,那就靠他弟弟多多努把力吧。
好在联姻算是老一辈人给定下来的,她爸妈倒也比较开明,知道她是个同性恋,还已经在国外领证后,回家也只是遭了顿打,夫妻俩这些天忙前忙后地去龚家帮她擦屁股赔罪。
可龚淮屿跟她不一样。
姚一湫知道他有个男朋友,好像还在一起挺久了。
“你家老头会同意?”姚一湫回想这爷孙俩的相处,“皮给你扒咯。”
姚一湫恐吓完,仰头,一口气将茶杯里的水喝干净,利落起身跟他说再见。
龚淮屿指腹在温热的白杯壁上摩挲,眸光晦暗不明的。
他没有将姚一湫最后几句话听进去,脑袋里难得注意力不集中,一直在想些别的事情。
龚淮屿脑袋中搜寻自己交际网中,涉及到的所有人,远到国外的合作商,近到纪归身边的邹彦,但这些人都不是能够帮助到他的合适人选。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个姚一湫能帮他解答一二。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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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彦拿着纪归的手机,掰过他的脸,将密码解锁。
“我就知道。”
邹彦在主页面来回翻找,不信邪的,下拉搜索软件,输入一串英文,还是没有任何图标跳出来。
“你把我给你下的交友软件删了?”
纪归怀里抱着三个月大的萨摩耶,半张脸被他舔的湿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