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知道龚少从上车开始,手中拿着的一沓白纸是什么,但后者看得认真,自己连着唤了几声,他才抬眸望过来。
那双眼盛着暗潭,沉静的,冷漠的,此刻还有恹恹之色,似乎是被叫的不耐烦了。
司机下意识吞咽唾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直到后面传来急促的喇叭声,他才重新启动车子。
龚淮屿已经收回视线,本就只是扫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去。
“少爷,龚老叫您今天回老宅一趟,他有要事告知。”
龚淮屿也不知听没听见,兀自不动声色,后座好像一瞬陷入了冬季的长眠。
直到车子就快进入公司地下停车场,龚淮屿才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动作很快,司机来不及捕捉纸上的一个字。
“李叔。”龚淮屿忽然开口,把面前驾驶坐上的人叫的一愣。
“不需要什么都跟龚老汇报,您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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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公司没什么人,只有前台在接电话,对面是某个不入流的媒体公司的记者来电,拐弯抹角地打探前几日发布的新项目进程和信息。
前台保持微笑挂断电话后,叫住径直往专用电梯方向去的龚淮屿,说前台有两位女士在等他,其中一位说自己姓姚。
助理前一天没有跟他汇报今天有人单独见面,刚想说让她们回去,就见前台面色染上尴尬之色,眼珠瞟向不远处的单人沙发。
龚淮屿眯眼,顺着视线往那个方向看。
姚一湫正捏着女友的下巴,唇片黏连,绯红若现。
很色情露骨的吻法,看得出来姚一湫是在法国留过洋的,这种东西可谓是学到了精髓,龚淮屿眉梢下意识一抽。
他和纪归很少这样。龚淮屿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记起这个,但他控制不住深想。
他们只有一次,是纪归捧着自己的脸。龚淮屿已经忘记自己当时脑中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只记得纪归的腰很软,一臂就可以牢牢圈住。
“我知道了。”龚淮屿示意前台继续值班,抬脚向休息区的方向去。
等走到面前了,龚淮屿听见很清晰的“啵”一声。他面无表情地低头落下视线。
“少爷,你手机能不能别静音啊,我打了八百个电话,等你等得火烧屁股了你他妈才出现!”
龚淮屿抬腕看了眼时间,音色很冷:“什么事?”
姚一湫翻白眼,扣上女友收回的手,起身将人拽到自己身侧,“你家老头这几天有跟你说什么事没?”